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肃顺把额头碰的咚咚直响,大声说道,“皇上有这番爱民圣意,奴才自当剀切办差,只不过,奴才为表孝心,承应差事,怎么敢伸手拿主子的银子?皇上这样说,是不让奴才活了?”
“行啦,行啦!”皇帝好笑好气的摆摆手,不再就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转而问道,“近来京中所出之事,你知道吗?”
“奴才略知一二。”
“京外于朝廷整顿旗务之事,可有什么话说吗?”
这样的话不能随便奏答,肃顺一贯排满重汉,是天下人皆知的,但自己一身事小,关碍朝廷大计事大,旗务整顿,关系四方,不可能一蹴而就,朝廷虽然有这样的旨意,但距离真正将旗人赶出关外,还有太多太多的杂物需要料理,各方自然不会认头遵旨而行,那些有份其中的,也正在各处奔走,意图劝阻皇帝收回成命——这时候要是自己有什么陈奏,让皇帝更加痛下决心的话,日后就很难为人了。
脑子转了转,肃顺想到了奏答,“回皇上话,奴才蒙皇上捡拔,以卑贱之躯常伴君父,多年所见,皇上所行新政,皆是为国谋、为江山社稷打算的无尚良法,便如此次,皇上整肃旗务,将那些平日里就知道走马放鹰的旗人赶出京去,本也是要他们自食其力,奋发图强的圣意拳拳。只是,奴才任职晋省,治下旗人并不很多,故而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声音……”
听肃顺说着话,皇帝一开始还能认真听着,到了后面,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啊,半年不见,倒是把这份嘴皮子上的功夫,练得到家了。”
“奴才不敢。”肃顺也笑了,趴在地上碰了个头,“奴才所说的,都是奴才的心里话。”
“行了,朕不问你了。左右等来年之后,这件事呀,你也要从*力……,到时候再说吧。”
肃顺心中一动:难道皇帝要将自己调回京中吗?回忆起去年五月间,皇帝把自己贬出北京之前的一番君臣奏答,皇帝倒是说过,三年之后,京中的情况安妥下来之后,就会降旨,算一算,到咸丰十年,正好是三年了!
他虽然任职封疆的时间不长,但以他的年资、经历和帝眷,一旦内用,便是入值军机处!想到有一天能够昂然而出入军机处直庐,君臣共议朝政?肃顺兴奋的心脏都有点发抖了!
想到咸丰二年,自己随扈热河,在府中为升任銮仪卫职衔一事排开酒宴,大会同僚,当时自己还想,什么时候能够听到旁人叫自己一声‘中堂大人’便足偿平生了,想不到,八年之后,这就已经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皇帝没有注意他神情上的变化,“你下去吧,在京中呆到过了万寿节,就赶紧滚蛋。自去忙你的差事去。”
“啊,啊!”肃顺胡乱的答应一声,碰头跪安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