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是要告诉你的。”
“是,臣恭聆圣训。”
皇帝说道,“当年朕命奕几个筹办同文馆,训导生员、延请外洋教习,学习西洋之法,倭仁曾经上过一份奏折,内中有‘夷人诡谲,未必传其精巧’等语,虽然因为倭艮峰见识短小,因洋务与奕不谐,但他是真道学,守正不阿之风,便是朕,也是心中多有钦敬的。更不必说他上这一份奏折,全是出于公心,言辞略有激烈,朕也能够容他。”
这件事当年哄传良久,郭嵩焘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提及旧事,口中胡乱的应承道,“是,皇上以大公之心待天下,四海百姓,京、外臣工等都是看在眼里的。”
“朕想和你说的是,海军建设,如今尚还要英法国人提供部分技术方面的支持,但这种情况,总也不会得以长久,不提日后国与国之间是否还会有所争端,也不用考虑倭仁所说的,未必能够得人真传的话。即便外洋各国,真心教授先进武备之力,朕也绝对不能容许我大清未来的海军力量,并海军将佐,全数只能凭借外人教育,朕这样说,你们能听的懂吗?”
“臣明白的。皇上是说,便如同幼龄稚童,起步之先,总要靠人扶持,但年岁渐长,筋骨强壮之后,当可举步自行了。”
“就是这个意思了。”皇帝转头向惊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回头又说道,“朕当年在上书房的时候,只顾顽皮,学业丝毫没有长进,还是曾国藩、郭嵩焘,家学渊源,道德深厚,说出话来,就是与别不同呢!”
众人便笑,“朕的意思是说,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每日睡在摇篮中,要做父母的细心照料,不使其受任何的委屈的责难——但人逐渐长成,又怎么能永远生活在摇篮中呢?总有一天,是要起来,面对无数的风雨的——海军便是这样,肇建之初,总要上自朕躬,下至经办官员,认真协理,使其茁壮成长,等到数年之后,为我天朝,新增一支可以纵横七海,扬威域外的海上神龙,方不负祖宗托畀之重呢!”
“至于海军日后兴建之法,朕已经和曾国藩说过了,日后你们两个人任职两江,还要多多的担起担子来,不要怕外面的人说闲话,更加不用担心朝中有什么人进言——只要是一心为国的,有朕在这里,谁也动不了你们分毫。”
郭嵩焘满心激荡,跪了下来,“皇上以圣怀交托为臣,臣又岂敢不殚精竭虑,上报主知?”
曾国藩虽然也大感激动,但却想得更多,海军建设,是大大的一盘棋,如何下得好,最是考究布子者的才学见识,特别是有过当年天津练兵的经验,更让他知道,这件事断然不能全数交由自己,或者任何一个汉人来办理,否则,即便皇上有心保全,也架不住来自满蒙旗人、甚至汉族清流文士的那种攻讦、诋毁之言的——这在当年,都是有过教训的。若真等到有一天,皇帝迫于压力,又再派遣赛尚阿之流到省帮办军务,岂不是大煞风景?
因此,有些话是一定要说在前面的,“皇上,臣有话说。”
“你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