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问问他们,多听听他们的话,再落于笔端——朕相信你,一定是可以的。”
钮钴禄氏含着一泡晶莹的珠泪望着丈夫,心中酸楚难言。她虽然是女子,也并没有度过多少书,但听得宫中姐妹、下人闲聊的时候也能够知道,古来君主,焉有如此为国事以身犯险的?“皇上,您……”
“朕知道你想什么。”皇帝故意开解她的愁绪,“朕又怕冷,又怕热,此去关外,只要想到到处是一片冰天雪地,就觉得浑身打颤,想打几个喷嚏,才能舒服。”
皇后勉强呲牙一笑,又问道,“皇上,那您想几时出京啊?”
“二十七日。随同神机营一起出京。想来九月初就能到瑷珲城了。”
“皇上,您……您答应臣妾,一定要早一点回来啊。”
“你放心吧。朕是一国天子,这份荣华富贵朕还没有享用够呢。怎么会留在关外不回来呢?”他忽然停顿了一下,沉思片刻,慢吞吞的开口说道,“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兵凶战危,世事难料。要是朕真的回不来了。”
说到这里,皇后已经呜咽有声,“皇上,您可不能出此不祥之言啊。”
“听话,你起来,朕还有话对你说呢。”皇帝半是无奈,半是气苦的一笑,拉起作势欲跪的皇后,“要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你会同内阁、御前、宗室、军机处,到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开启鐍匣,按朕的话去做就是了。”
皇后终于忍耐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皇帝硬起心肠,叹息一声,“听话,秀儿,你是朕的皇后,朕离京之后,国事就要你多多承担了。”
“是,是,是。”皇后饮泣有声的跪倒下去,“臣妾都记住了。”
把京中的事情料理清楚,到了八月二十七日,军机处叫起的时候,君臣谈了几句话,各自散去,皇帝立刻更换了衣服,只由额里汗陪着,从西华门出宫,一路乘轿到通州,登上火车——这是专为运载兵士而准备的,不过临时开辟出一截车厢,作为额里汗的专车——北上山海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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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八日,军机处几个人照常叫起,不料六福传旨:今儿个早朝暂免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