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话!俄国人以为他们打赢这一仗了吗?”皇帝怒极反笑,“你下去之后,即刻召见俄国全权公使,告诉他,,俄国人想打仗,朕奉陪到底!八月底的时候,朕已经出关一次,不介意明年开春之后,再度领兵北上,也不必进行什么假惺惺的谈判,一切到战场上,以武力分一个高低胜负!”
文祥满面苦涩,皇上出关一次,就以为自己真懂兵事了?多少绿营兵士战死不说,花费了多少军费银子也暂时不提,只说军需运输一节,就几乎让他、阎敬铭、赵光几个人急得发疯!举凡物资调配、装载到位、人员运输、民夫征用,就让直隶、山东、河南等省不堪其忧,如今还要用兵?只是皇上今天刚刚回京,有些事不好当众奏陈,驳了他的话,他干干的咽了口唾沫,“呃!是,奴才下去之后,即刻传见俄国外相,将皇上的话,向其传达就是。”
他说,“只不过,奴才愚见,兵者国之大事,更且关系关外数省,数百万百姓之生计之重。宜乎从长计议啊!”
阎敬铭身为管理户部的大臣,这数月时间没有几次安稳躺下去休息的夜晚,特别是皇上出京之后,军饷、军备、物资的调用全落在他的肩头,军机处叫起的时候,时不时还得临时教导皇后,也实在是累得不轻,总算是他年纪还算不得很大,才勉强支撑了下来,听完皇帝和文祥的一番话,自觉不能不说话了,“皇上,臣有话说。”
“你说吧。”
“臣想,东北一役,不但国人为我天朝、为我皇上不惧艰险,北上领兵;为我兵士、为我将佐甘冒矢石,奋勇杀敌而群情激荡;甚至西洋列国,也无不为此情此景而心生震撼。先贤有言,国之大者,唯戎与祀。时至今日,我大清威临海内,列洋臣服,俄人色厉内荏之情,早已于本年九月初七日,第一次托请英人婉转砌词,便已昭然若揭——故而臣想,总要彰显我天朝仁厚之名,圣主宽以待人之圣德,而不可挞伐过甚,不予人可新之机为尚啊!”
阎敬铭绕着圈子说了一大堆,但本意很清楚,还是不大愿意再行刀兵的。皇帝自然也听得出来,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看包括肃顺、许乃钊等人越见苍老的容颜,这数月之间,真正是将他们折腾得够呛了。“这样吧,文祥。”
他说,“你下去之后,告诉俄国人,朕答应,让出伊尔库茨克城,交还俄国;但要得到上乌丁斯克、色楞个斯克两处小镇在内的亚布罗浮山脉以西并尼布楚、雅克萨以南的土地;第二,俄国要赔偿中国4,000万两军费银子作为战争赔款;第三,若是以上条件俄国方面肯于同意的话,中国将有条件开放黑龙江、海参崴、乃至库页岛,允许俄国商船、民用船只靠港停靠;若是军队舰船确有必要的话,在事先知会过中国政府,并获得批准的条件下,也可以临时作为补给港口使用。
文祥更加呆住了,所谓非此即彼,但这样的让步也太大了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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