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皇帝看出来了,轻笑着摇摇头,“有些事啊,你们仍旧是不明白。中俄两国,接壤之地绵延千里,若是说全然以封堵之法,禁绝百姓往来,不但事倍功半,更有缘木求鱼的不现实之感,既然不能禁绝,也便只有因势利导,将这种情势,为我所用。恰克图、齐齐哈尔、瑷珲城等地,多年来中俄边境贸易不断,这一次两国动武,固然是为我天朝土地,半点不能为他人所夺的正义之名而出师,但两国边境贸易,大受影响,也是不言而喻的。日后战事平息,朝廷固然设置行省,终究还是有鞭长莫及之苦,到时候,俄国人走私往来,不但我大清,就是俄国亦将蒙受损失——与其如此,倒不如放开怀抱,正如阎敬铭所说的,也好给他国以自新之机嘛!”
军机处几个人中,也只有文祥、阎敬铭、肃顺几个*约能够悟出其中道理。翁心存、许乃钊二人口中不言,脸上那份不以为然的神色,却是不做任何遮掩的。
皇帝也不理会,管自说道,“这是我大清最低条件,若是俄国人始终不肯应承的话,也不必和他们多说,打发那个什么外相早早的迁地为良。伊尔库茨克是我大清的将士以鲜血换来的,俄国人想要回去,就要同样拿鲜血和性命来交换!”
听皇帝说到最后,语带咆哮,文祥知道,能够争取到这样的结果,也算差强人意,要是俄方不知道进退,兀自得陇望蜀,也就怪不得大清无礼了。
看君臣几个议事有了一个决断,翁心存膝行半步,碰头答说,“皇上,老臣有事奏陈。”
“好,你说吧。”
“老臣斗胆,要参劾一人。”
皇帝心中一动,暗叫:来了!脸上却带着微笑问道,“哦?久未见你翁心存有这般凌厉风骨了,朕倒觉得好奇,不知道你要参谁啊?”
“臣要参万岁您!”
一语既出,震惊四座,肃顺第一个大怒回头,“翁大人,您糊涂了?以臣下参劾圣上,你这是大逆之罪!皇上,奴才请旨,将翁心存交部议罪!”
皇帝摆摆手,制止了肃顺,“翁心存,朕犯了什么过错,你要参朕?你说一说,若是说得对了,朕不计较你言语荒诞;若是说得不对,赵光?”
“啊,臣在。”
“你是管刑部的大臣,翁心存言语冒犯朕躬,当为何罪?”
“这,按大清律所说,这等劣行,当为大不敬,论斩刑。”
“翁心存,你听见了吗?”皇帝又问道。
“是,臣都听见了。”
“那你说说吧,朕有几条罪过,是你可以参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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