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子侄一般了,“大人比以上诸员所强者,唯在帝眷。而这帝眷二字嘛,嘿!大人,您若是能够以内务府大臣,御前大臣之职常伴帝侧,君臣日日见面,锦上添花,自然不必多提,但在军机处中……”
“军机处难道不是也要每天面圣的吗?子鹤先生这话,本王不敢苟同。”
端华肚子中一团茅草,分不清这其中玄妙,肃顺却是能够听得出来的,他沉默了片刻,挥手打断端华的咆哮,“先生的意思是说,皇上有内心看不起我之意?”
陈孚恩摇头,“这倒也未必。”他说,“若是办差事嘛,还是大人这样,不为脸面、情分所顾及,肯于放下一切,心中只念着朝廷的大员;若是做朝堂奏对嘛,就非是大人所长了。大人请想一想,自从大人入值军机处以来,又有几次是在君臣奏答之际,皇上问到大人的意见的?再有,大人入值以来,皇上又有几次宣大人独对的?”
独对是军机处大忌!一来是妒忌同僚的荣宠,二来是因为别人不知道君臣两个说的是什么,再问起的时候,有无从作答之苦。肃顺有心想分辨说,旁人也很少有独对之机,但突然给他想起来,除了自己之外,阎敬铭、赵光两个却是经常为皇帝宣召进殿,君臣密晤的。“我……”
陈孚恩了然的笑一笑,“这便是了。”他又问到,“据大人所能忆及,是当年做内务府大臣……不!是当年履任山西巡抚之时与皇上情分深厚呢,还是如今和皇上的情分深呢?”
肃顺口中一片苦涩,食不知味的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那,等来年开衙,我就即刻上表请辞差事。也不过是少了一个军机大臣的名头,还能少一块肉吗?”
陈孚恩朗声大笑!他还是第一次看肃顺有这样委委屈屈的形容,“大人,也不必为此嗟叹。我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对大人行以重课,但以皇上登基这十年来的所行,可见……”臧否君父,即便是在暗室,也是不宜出口的,陈孚恩沉默了一下,转而说道,“皇上仁厚天生,虽然夺了大人的军机大臣,但依我想来,总还有一份补救之道,这一层,我倒是可以保证的。”
几个人的话正说到这里,门下人又跑了上来,“大人,有旨。”
“哦,哦。”肃顺答应一声,也不用换官服,命人备下香案,等天使进门,肃顺一愣,是六福。看他满面带笑,料知未必是什么坏事,进门面南而立,口中说一声,“有旨,肃顺接旨。”
肃顺即刻跪倒,在地上撞了几记响头,“奴才肃顺,在。”
“着肃顺接旨之后,即刻进宫见驾,钦此。”
“奴才肃顺领旨,谢恩!”肃顺从地上爬起来,把马蹄袖向上挽了挽,拉着六福的手问道,“好兄弟,知道是什么事吗?”
“不知道。”
“那,万岁爷脸色如何?”
六福安慰的点点头,“大哥放心,万岁爷的气色好得很!打发文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