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把桌上的茶杯向一边推了推,弯下腰来,认真的看着这个自己寄托了全部心思的学生,“不论是你,还是你那几个兄弟,也不管日后你们中的哪一个承继大宝,都休想能够做到如同皇上那般的英明神武,所以,你们能够赢得帝心的,也就不是如何做出一副漂亮的成绩,给皇上来看,而是如何展现一己所长,示以天下,只有你才是能够将皇上数十年的辛劳,得以贯彻如一的那个人!你明白吗?”
“是。学生明白了。”
和师傅一番畅谈之后,甘滪入户部学习当差,这份差事并不很劳累,实际上,他的年纪只有十六岁,旁的人也不会拿一些过于辛劳的工作交付于他,更多的时候,只是让他做一些跑腿的工作。而也因为徐桐的一番话,甘滪在户部当差,并不显山露水,更多的时候,只是循规蹈矩,一副无功无过的样子。
虽然把孩子派到部中当差,但做父亲的,也绝非不闻不问,前几天载滪和载湀进宫来为皇帝请安的时候,他曾经问过孩子们,关于在户刑两部所闻所见,听他们共同提出的一个问题是,部务尽数操于胥吏之手。本部堂官,不过诺诺画行而已。
这是多年以来的积弊了,六部之中,无不深知,最有权力的,并不是那些峨冠博带,履步庙堂的六位堂官,而是其下的郎中、主事、笔帖式、甚至品秩更低的一干杂役。这些人常年侵淫部务,公事娴熟,言而有据,自然的,堂上的那些大老爷们,自然也就信之不疑了。
“但儿子总想,举凡国家大政,尽操于胥吏之手,堂官唯知诺诺——儿子不瞒皇阿玛,就是儿子这样,入部学习不足两月的年轻人,也尽是为上官所差,尽力学习公务往来,其中种种。听长大人说,日后,户部的差事,也就是要交给儿子这样的年轻人来掌理呢!”
皇帝一双眉毛深深蹙起,“就是那个朕曾经见过的长丰吗?”他问,“他在部中,可是很紧要的?”
“是。正是此人。据儿子所知,长丰入职之后,就是在户部当差,三十年来,不知道换过多少上官,而他却始终留任部中,很多初来乍到的主事、郎中,还都要屈尊降贵的向他请教部中差事呢。”
皇帝突然扑哧一笑,“那你呢?也为他视作可以作为后继之人的?”
“儿子岂敢如此骄狂?不过越来在部中所见,令儿子感触良多。户部是天下第一重要之地,儿子学差之前,心中多有紧张之情,以为自问拙笨,不能尽如皇阿玛圣愿所见,有负托付之重;但等到部之后,所见并不如所虑及的那般繁复。户部十七司中,以省分管……”
“三阿哥,”皇帝含笑打断了儿子的说话,“阿玛教你一个乖。”
“是。儿子恭聆皇阿玛圣训。”
“你,还有你的兄弟,逐渐长成,日后都是要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