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陈璞一脸若无其事地问道:“文校尉,这后队是怎么回事?”
“禀大将军,我们沿途夺了不少的马匹骆驼以及粮食辎重,还救出来两百多民,统编在后面跟随队伍行动。”
陈璞若有所思地点下头,赞许道:“大军新败,人心浮动,想不到你们做事还是如此的周详,这就是十分的难得了。”
文沐躬身说道:“沐不敢当大将军的称许。自大军离散后,我部虞途一切进退筹措,尽是商校尉所为,沐绝不敢居功。”
陈璞再皱了下眉头。她夸一回文沐,文沐就“不敢当”一回,难道说她这个柱国将军就没个对的时候?而且文沐把一切功劳都推到商成头上,也让她有些不满。什么叫所有的举措都是姓商的一手谋划?难道这个人做事情,事先就不和别人商量,也不听别人的建议意见?如此看来,这个边军校尉商成虽然骁勇善战,人却多半是独断专行嚣张跋扈……
王义已经和后来的军官们见过,因为陈璞在场,他不好和几位相熟的同僚说话,就和陈璞的侍卫待一起。赵石头来去的一番情形也落在他眼里。他嘴里不说什么,心头着实恼恨这个视一众军官为无物的小兵,连带着对商成也有几分不满。这时候看陈璞沉吟不语,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这个商成,就是李提督说过的屹县那个出家再还俗的和尚……”
他这么一提醒,陈璞登时想起来了。年后她再一次从上京到燕山,李悭在提督府设宴时,确实提到过这个商成,去年燕东战事之后新提拔上来的军官,虽然立了些功劳,但是这个人性格不好,“蛮横强梁,好大喜功,不识大局,且贪杯恋色”,所以被卫府支派到地方上做个指挥。
文沐一见王义递话之后,陈柱国的脸色便立刻阴郁下来,就知道多半是王义在背后弄鬼,因拱手说道:“商校尉,其实就是燕山中军范全姬正营的前任营校尉,屹县南关大战时,范姬二人是他手下的一哨之长。”
他此话一出,一群军官都是哗然。此前他们只知道商成有“商和尚”“商瞎子”的绰号,却不知道他还有这样的资历资格。可众人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情理——抛开商瞎子不说,范全姬正都是屡立大功的悍将,他们带的兵又有“燕山第一营”的美誉,无论如何,这两者都没法和一个边军军寨指挥联系到一起。也有心思快的人已经记起来,商成就是去年在燕东一战成名,而姬正范全正是去年燕东大战之后才开始崭露头角,连这俩人带的燕山第一营,也是去年燕东大战时打出来的骄兵——三者都和燕东战事关联,难保燕山第一营就是商成带出来的兵。再看看自己周围突竭茨人伏尸遍地的惨烈战场,掂量下这场短兵相接生死相扑的战斗中敌我双方力量的对比,都禁不住打个寒噤,心下早就信了文沐的话——商瞎子就是商瞎子啊!果然是好胆量!果然是好本事!
思量赞叹间西边几里地之外已经冒出来两杆三角令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