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牙说道:“公度,你来说!”便端了盏继续拿茶汤压心头一蹿一蹿的火气。
那个跟常秀一道进来的小官员自打进门,便一直默不作声地坐在常秀下首,此刻听常秀招呼,马上就站起来,恭谨地朝商成施个进官礼,又向常秀施个礼。
商成还个礼,招手让他坐下。他先不忙听他说话,而是看着他问道:“我觉得你很面善啊。我们以前是见过的吧?”
那人似乎也知道商成的脾气,这回没站起来,而是在座椅里拱手说道:“下官杨衡,是工部小洛大坊的管事,这回受常侍郎命与太史局商讨两家衙门的合作……”
常秀插话说道:“试烧玻璃的事也是在小洛大坊,也归公度署理。”停了一下,又补充一句,“公度是东元七年进士及第第三名。”
“哦?”商成惊噫一声。他倒不是惊诧这个九品小官居然是东元七年大比的探花,而是他忽然记起来这个杨衡到底是谁。这不就是杨盼儿的老爹吗?他在枋州养病时,月儿和二丫就和他说过盼儿和她爹的事。去年六月里,他还曾经和这人见过一面,当时还帮忙写过一封信,介绍杨衡去屹县和霍六伯谈白酒的技术转让和市场划分……当成常秀的面,他不好和杨衡多说什么其他话,就很客气地问道:“杨大人,难道我刚才说的不对?”
“不敢当。”杨衡在座椅里欠了欠身。他当然是早就知道盼儿寄居在商成的府邸里,前天被常秀招回部里,也听说了出主意试烧玻璃的就是前头的燕山提督现在的上柱国应县伯,虽然心头很是奇怪一个既没深厚资历又没显赫战功的人怎么会升得那么快,可脸上却丝毫都没表露出,低下头谦恭地说,“在应伯和常大人面前,下官如何敢称一声‘大人’。”
商成一笑,就改了称呼说:“公度兄,是不是我刚才说的不对?”
杨衡当初和女儿相见重逢之后,又在燕州前后盘桓了十多天,月儿、大丫、二丫还有霍士其两口以及孙仲山夫妇,他都见过。从他们的言谈里,他对商成的脾气秉性也有一些了解,知道商成最不耐烦的事情就是在处置公务时罗嗦拖拉,便直截说道:“一兑五是今早的市价。至今日未末时牌,太史局那两成股份的最新市价是%%顺口的“两成股”换作“两成股份”,不露痕迹便逢迎了商成的话。
商成完全没留意到杨衡拍过来的小马屁,皱了下眉头旋即便松开,说:“只差几百缗罢了。老常,你们工部大把大把地搂钱,好象不差手指缝里漏出去的这一点吧?”
“子达,话不是这样说的!”常秀把空了的瓷盏放到案上,大声大气地说道,“要是只有汝阳王他们几家宗室老王,工部让出几成股也不是不行。可你知道现在抱着钱来工部嚷着要入股的人有多少吗?”
“有多少?”
常秀临时记不清楚杨衡告诉自己的实数,就把眼睛望过去。杨衡马上接话说道:“到今日退衙时,情愿依照太史局那两成股份的市价入股工部的,总计是十一万六千八百缗。”
商成猛地吸了口凉气。他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同意按照一兑五七的比例入股的钱都有十几万缗,这意思不就是说,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