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在与赵人做生意时就对货物大力压价;而为了与他们抗衡,在泉州扬州也有大海商站出来牵头联合一批商贾与他们争利。因为不断有老的商贾退出新的商贾加入,所以这些联合起来的大商铺大字号的本钱也是时多时少,相对的,他们的股成也是时大时小。她觉得,太史局当下面临的局面与海商面临的情况事不同而理同,完全可以象海商那样,把股成细分之后再发卖……
常秀连她的话都没听完,直接就是一拱手,讥诮地说道:“请教田学士,太史局的股成细分了,我们工部也跟着细分?”
杨衡帮腔自家侍郎说道:“田大人所言有差。太史局的两成股份是工部让利出来的空股,实际上并没有真正拿出本钱,拿出来发卖本身就是荒唐之事,居然还引得如许多人竞逐,就更是荒谬!”他的家乡是大运河上的重镇淮阳,南北货交集之地客商云聚所在,对行商坐贾做买卖的事情很有些了解,所以更能一针见血地指出田岫的谬误。
可田岫以青山为别号,可见性格极是坚毅难移,两位工部官员的几句话怎么可能让她动摇自己好不容易才想出来的破冰之道?但现在是坐下来商量而不是做决定,所以在常秀杨衡面前碰壁,她就把脸转向李穆,期冀在老师这里得到支持。可李穆只是天文学家兼数学家,而不是经济学家,即便他在心里对田岫的主意万分赞同,却无法用无可辩驳的理论去说服别人;他只能埋下头继续假装沉思。田岫又把失望的目光转向商成。看着商成端着茶盏一言不发,就问道:“应伯,您又是如何看待?”她觉得,既然商成那么钟情于《青山稿》,应该能站在自己这边吧?
商成摇了摇头,说:“不行。”
“为什么?”田岫很失望地问。
“不管怎么拆分细分股份,总的资本金只有一万缗,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商成说,“工部实出资本五千缗,场地、匠人、烧窑折合资本三千缗,合计八千;太史局好象没出钱,所以实收资本金只有八千。”他摆手让田岫不忙说话,继续说道,“还,我们姑且不论太史局手里的股份是不是空股,只谈这两成股本身。就算太史局拿出钱才换来这两成股份,它本身也只有两千缗;不管你把它拆分得再细,它就是两千缗,不可能多出一文钱!至于市价%%明大家都看好玻璃的前景,预期它未来能够带来比当前股份的市场价格更高的收益,也愿意掏出比股份的自身价值的钱财来买个未来的利润收益。这与股份的本身价值毫无关系。这两千缗还是两千缗!”
饶是在座的全是当代的高级知识分子,有的还是各自擅长领域里的领袖人物,学识能称高深,见地可谓深刻,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立刻理解这番理论。四个人一起皱眉头,都被“价格”与“价值”这两个怪异的文辞给闹得有点糊涂了。从商成的口气里他们能听出来,两个辞虽然相近似,但含义却肯定相差极远……好在商成这番话的大意他们都听得清楚明白。不管市价如何,太史局的两千缗股成依旧是两千缗的股成,不可能变多也不可能变少。仔细地想想,也确实是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