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两个赤袍柱国他叫不上名字,但在正旦大朝会上见过,都是杨度的兵。那俩人也看见了他和真芗还有上官锐,遥遥地拱手胡行个了两个礼,直接就转去了第三座官亭。
真芗还了礼坐下,装模作样地小声自言自语:“今天这接官亭够热闹啊。一一看来我这趟来得实在是不亏。”说着话,就瞥了商成一眼。你商燕山和严固是死对头,与杨度也不对付,别人都是柱子上柱国的一大堆,你就带个五品的将军侍卫,等一会这里上演《三督会》,你在场面上可是落足下风呀……
商成知道他话里话外都在揶揄自己,便把话题转到另一桩事上。他问真芗说:“我听说,前几天宰相公廨把太史局的正卿叫去骂了一通。”他假装出一付很好奇的模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原本乐呵呵的真芗一听到太史局,脸色立刻就阴沉下来。
太史局和工部联手试烧玻璃的事,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各路神仙鬼怪一起出动,差点便为太史局发卖的那两成股的归属打起来。就因为这事,工部尚书都没敢在京城过元宵节,托辞公务繁忙窝在黄河北岸的相州城里,宁死都不肯动弹一下。随着时间推移,知闻消息匆忙赶来的人越来越多,那两成股的市价也是愈走愈高。元宵节后第一天,一个恰好在京的大海商八方筹措了两千万钱,雇了十几辆颢犇大车才把几万斤制钱拉到城外;这几万斤杂铜直接就使那两成股份的市价溢过一兑十,当即引得朝野一片哗然,纷纷指责太史局“不思上进苟贪逐利”。张朴把太史局正卿叫去公廨臭骂足足半个时辰,随即趁势收回太史局的两成股份,然后公廨正式行文,把试烧玻璃的事连同太史局的股份都交予工部全权署理。此举一出,朝野上下顿时风平浪静,偶尔有几个自恃身家的人心头虽然不忿,可面对朝廷的公文,也只敢在背后骂两句娘。玻璃风波也就随之消弭于无形。
由试烧玻璃引发的事端里,最得意当然是工部,有了张朴和宰相公廨撑腰,工部可以大大方方地朝烧玻璃的火窑里投钱了。最失意的看上去似乎是太史局,但明眼人都清楚,其实是张朴替太史局解了大难。而且太史局正卿不过是五品官阶,寻常时候三年五载地也别想踏进宰相公廨一步,这回能被几个宰相围着轮流教训了半个时辰,似乎丢了大丑,实际上却是大涨了颜面一一有资格当面聆听宰相们教诲的,哪一个会是平常人?事件里也有人落了处分。翰林学士李穆“知情不报”,罚俸三月;但据六部里的消息灵通人士说,李穆受了处分,在公廨里的地位反而上升不少,他的办公文案在前天就从公廨的左厢三房转到右厢一房。另外一个受处分的是翰林院学士田岫,连学士的虚职都被撤了。但也有传言说,工部已经向吏部行文,请授田岫工部司观察一职;吏部也核准了。工部的工部司观察是正八品,与翰林院学士的正七品相差两阶,看上去田岫是吃了大亏。但翰林院学士是虚衔,工部司观察却是实职,入仕几年的进士都谋不上的职务,却落到她这个连进士都不是的女人头上,实际是占了大便宜!还有传言说,工部将委派她督造玻璃烧制。可以预见,倘使玻璃能够顺利地烧制出来,她的官职还能更进一步……
说起来,似乎这桩风波里没有人吃亏。事实上哩,确实是有人倒了霉。倒霉的这个人就是兵部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