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目光不善,可最后他们到底也没有把他怎么样。
橘石足被吓得一颗心砰砰乱跳,前心后背一片冰凉,高举着双手,一脚前一脚后一脚虚一脚实,保持着这个姿势半天都不敢再有分毫的轻举妄动。
有了他的经验和教训,武内仲麻吕自然不敢莽撞。他先掌心向前高举起双手,然后才声音不高不低地喊了两声:“那位大人,大人。一一那位大人……”
叫了好几声,才有个挎着腰刀的大个子走过来,劈头就骂:“鬼叫什么?!一一老子还没死,你嚎的什么丧?!”那边正在整队的地方登时就有好些人笑得出了声,七嘴八舌地笑着骂着:
“嘿嘿,许校尉能耐!这才下船就认了个儿子。”
“哈,老许家的人确实有本事,自己都还在吃奶,居然养出这么大的儿子了。”
“许校尉,你这就当上爹了?”
“喂,许家的小子,你下边那玩意能硬起来?船上撒尿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你下边的毛都没长齐呀。这才几天工夫,难道它见着海风就长起来了?”
这一句浑话立刻又引来一片更大声的哄笑。
唐话在倭国风行了数百年,稍有头脸的人都以能说唐话会写汉字为荣,武内家身为地方豪族,唐话的听说写读当然都不是问题。虽然这些人说话时口音很重,但武内仲麻吕也能听懂五六分。他举着双手,对那些浑话浊辞充耳不闻,赔着笑脸对眼前的少年军官说:“许校尉,”他听见那些人对这个少年的称呼。“……请教,你们是从大赵过来的么?”虽然他心头已经有了九分把握可以肯定,眼前这些人连带着刚才那些已经进入商埠的人都是大赵的官兵,可他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被人称作许校尉的少年至多也不过十三四岁,嘴唇上光秃秃的连根软须都没有,不过个子高大身板结实,比武内仲麻吕足足高了一头半。他恶狠狠地俯视着武内仲麻吕,还没变声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少年人的稚气:“我们就是从大赵来的。一一你想说什么?”
“这个,下官……不,在下……嗯,小的,小的……”
“嗯?”许校尉从丹田里迸出一声冷哼,似笑非笑地乜着武内仲麻吕,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敢问一句,你们是从大赵的明州来的么?”
许校尉嗤笑一声,说:“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武内仲麻吕听出他的话里带出几分猜疑,忙不迭地低头认错表明心迹:“小的不敢怎样,绝对不敢怎样!小人不过是海外藩国的一介微末小吏,在校尉大人的威仪面前更是战战兢兢汗出如浆,说话前言不搭后语做事更是错漏百出,请校尉大人千万千万不要介怀。”
许校尉噗嗤一笑,脸上的神色也稍稍松缓了一些,似笑非笑地看着武内仲麻吕说道:“我还以为你会战战栗栗汗不敢出……”
“小的不敢。”武内仲麻吕的头顿时就埋得更低,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怎么敢去学那个悖礼叛国的奸佞之人钟会?”
许校尉被他这话逗得轻轻一笑,更是和颜悦色。他根本没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