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倭的第一大港,怎么算都是个冲要之地;这里还是倭京的屏障,离平安京只有百里地,驻军至少还要翻几番。一一就算倭兵再不能打,止是这土城里的几千人也足够把咱们撵下海了……”
他的这番分析头头是道,坐在地上的侯定就是想反驳也无从谈起。何况苏破的话也是他所担忧的。他抓着剑鞘久久地默然无语,好半天啐了口唾沫骂道:“把他的娘!兵部那些家伙制订方略时,肯定是脑袋里进水了!一一轻骑突袭?从明州上船到现在,差不多半个月了,我他娘在船上一天吐十回,走路都打晃,这教人怎么去突袭?你看这登船前才领的新衣新甲,这都大了足足两号。现在坐到地上,我眼前都还在摇过来呀晃过去的,你说这和他娘地坐在船上有什么区别?真不如投海死了算!”说着话,他反手一巴掌就扇在旁边坐着的一个人头顶的铁盔上。“你笑个屁!”
那个被扇巴掌的人也不恼,伸手把歪了的镔铁盔扶正,笑着说道:“你和我们抱怨这些有瓤毛的用?有本事你去找真芗说呀。他一个兵部侍郎,坐在衙门里拍脑袋想出来这么个发锼主意,结果咱们弟兄就被发配来东倭吃苦受罪!”
苏破原本听着侯定的抱怨还有些发笑,见话题渐渐攀扯上真芗,又说到东倭方略,咳嗽一声说道:“扯这些没用。先说说,接下来怎么办?”
侯定沉默了一下,回头望了一眼小船穿梭来回的海面,拧着眉头说道:“岸上作战,水师的人靠不住。澧源大营的那些人看着有模有样,要威风有威风要煞气有煞气,可真正见过血的其实没有几个。真正说起来,还得靠咱们自己。”他的话已经说完了。可咽了两口唾沫,见几个校尉都眼巴巴地等着自己的“真知灼见”,没奈何只好再添两句。“可恨的是,如今咱们的人里能走路不打晃的都没多少……”一个才坐船过来的校尉听了半截话,插言进来说道:“岂止是没多少!我看呀,眼下提起刀立刻就能上阵的,有一个算一个,能凑齐一个哨,大家就该念佛了。”说完才发现周围鸦雀无声,人人都瞪着眼睛凝视着自己,心头忍不住有些发毛一一难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等他四下里扫视一眼,嘴巴一咧,“呃……能打的现在都上岸了?”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把眼前这些躺着坐着都是东倒西歪的人,与他记忆里的上柱国侍卫营划拉到一起,只好闷声吞气溜到一边,瞅着个熟人悄悄地发问:“这是怎么了?”
熟人把下巴一扬:“瞧见那边的土城了?”
“早望见了。怎么?”
“城里城外少说驻着五千人马。”
那家伙当时就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才鼓起眼睛问道:“……真的?”
熟人斜睨了他一眼,小声地提示他:“拱卫上京的澧源大营里驻着多少兵?你别看这土城又破又烂,可也是京师门户京畿重地,驻五千兵马都是少的。”
那家伙边听边颔首,显然也很是认同熟人的分析。在频频点头之间他一眼就瞥见了不远处垂手肃立的武内仲麻吕,服饰打扮都不象是自己人,更远的地方还有个家伙高举着双手也不知道在闹什么鬼,忍不住就打听:“这俩呢?是倭人?一一啧啧,确实是矮个,不愧这个‘倭’字。我女人的侄儿今年虚岁才十四,怕也要比他高一些。”又问,“这破地方驻着五千兵马,就是他说的?”
“不是。”他的熟人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