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火车,身边全是亲朋好友,请列车员锁上门,摇摇晃晃的睡得比家里都香。
第二天早上9点半,列车晚点半个多小时抵达南巡首长年轻时组织并指挥起义的千色市。
腾老爷子在军内的影响力毋庸置疑。军区政治部主任吴光远少将不仅从自治区政府所在地宁南赶到千色火车站亲自相迎,甚至从军区总医院带来一个医生和一护士,防止老太太和吴秀兰伤心过度而出什么意外。
千色有一个军用机场,但由于跑道和航线等原因,丁爱国联系的南航包机并没有打算在这儿降落。而是距长山陵园更远的宁南,之前联系的三辆旅游大巴自然也用不上了。
章程、刘思伟、陈正淮和王元正向吴主任表示了一番感谢。便招呼众人上了吴主任从军区调来的客车。尽管一致表示不需要陪同,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吴主任,仍决定陪这支庞大的扫墓团走一趟。
军分区的一辆切诺基军车开道,警灯闪烁,引导着由一辆黑色红旗和五辆丰田考斯特组成的车队,沿着蜿蜒、陡峭、崎岖、狭窄的盘山公路,浩浩荡荡地往中越边境驶去,一路看来,仿佛在一页页翻阅那南国美丽的画卷。
山涧茫茫的云海,是章程所看到最美丽的景色,但是,却无法唤起他炽热的心情。坐在他身后的老奶奶和母亲吴秀兰,更是紧盯着车外的山、车外的水、车外的村落、车外的小草……车外血染的风采。
车队距长山越来越近,丁爱国、陈正淮、李晓山、陈士康、王元正和古心远的心情变的越来越凝重。他们的心早已奔向群山掩隐中的南国边陲小镇,并试图把车外掠过的一幕幕景色,与硝烟弥漫的那段记忆对上号。
他们贪婪的满足着视线的欲望,努力的吸吮着空气中凝结的残留,静静聆听着风里如泣如诉的低沉回婉,虔诚的眺望远山沉默的宁静……甚至想下车恭敬的抚摩这片久违的土地。
160公里的山路,车队做了9次停留,每一次停留,都让他们眼眸潮润。160公里山路,车队用了5个小时,每一个小时,都让他们心绪澎湃,他们是在用心感受,感受这一片熟悉的热土,感受他们遗留在这里的青春岁月。
下午4点24分,车队缓缓开进一个小镇。
十几年前饱受战争洗礼,看上去不免陈旧、破败,外面飘起毛毛雨,镇上的道路泥泞不堪,低矮的房屋沿小道并不规则的排列着。学校前的操场便是小镇的中心,是人们经常聚集的地方。
在操场旁,小山丘上文化站的广播,每天将小镇从睡梦中唤醒,有条不紊的将山外的信息传递,也诉说着小镇的大事小事。
陈正淮迟疑了好一会儿,终于回头说道:“老太太,秀兰,这就是长山镇,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等吃完饭再去看援朝。”
老太太抖得无法自制,紧抓着儿媳妇的手,颤颤巍巍地说:“援朝……援朝……援朝在哪儿啊……我看不见啊……”啊字一出口,老泪决堤而出。
这里的一切对吴秀兰而言。更是像风车一样在眼前旋转,天和地颠倒了。她闭上双眼,任泪水奔涌。
“外婆,你怎么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