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赶走鞑子复我汉人江山,百姓从此不再受奴役,于是霸州成了太祖麾下明廷军队直击元大都北京的前站。
百余年后,仍是这群纯朴善良的百姓,他们义无返顾地将热情和希望寄托在一群反军身上,希望一如百年前,指望着反军能推翻如今的朝廷,再换一片新天。
同样的人,同样的理由甚至同样的心情。
水亦载舟,水亦覆舟。
葛老五喝了很多酒,他坐在元帅府偏厅的房顶上醉眼迷蒙地看着远处明廷大军的点点火光,像一只蛰伏的巨兽静静趴在夜色中,火光如同巨兽的眼睛贪婪地注视着霸州城,仿佛随时跃起将霸州撕为粉碎。
守城第五日了,和当初抵抗许泰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城内所有反军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明廷换了主将,给大家一种无法形容的威势,面对这种威势连反抗似乎都要鼓起莫大的勇气,葛老五明显感到反军的士气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葛老五醉了。
他不知道自己的余生还能有几次机会像今晚这样痛痛快快喝酒。
烈酒入喉如刀子割着他的食管,又如一团烈火般在胸腔燃烧,只有在这个时候,葛老五才会感觉到自己的血未冷,自己还是个活人。
脚下三三两两摆满了空酒坛,葛老五知道自己没醉,他清醒得仍能一箭射下百步外的一枚铜钱,可他的头却有点晕乎,很奇怪的感觉。
疲倦地仲了仲腿,一只空酒坛被他不小心踢下房顶,落在元帅府前堂外的院子里,深夜中传来一声清脆的裂响,令府中无数守卫唐子禾的侍卫们纷纷冒出了头警惕地查看,葛老五甚至能感觉到有五支利箭上了弦,对准了他的脑袋。
“看······看什么!不认识老子了吗?都给老子滚!”葛老五醉着双眼骂骂咧咧。
披挂铠甲的唐子禾走出前堂,仰头静静注视着房顶上的葛老五。
“葛老五,大战在即,军中禁酒,你把本帅的军令当耳边风么?”唐子禾冷冷盯着他。
葛老五咧开嘴笑了,醉汉笑起来的样子很憨很傻。
“是······是,元帅,末将……错了,保证下回不再犯。”
唐子禾的眼神愈发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