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笑还是该哭。不过陶克陶胡这番话直说的大家都是低头,不过一会德力格尔便道:“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们?”
“南下就能找到,找不到就往西。”陶克陶胡镇定的说道。说罢调转马头,带头往西去了,他这边一走。身后的那些人也急忙的跟了过去。
陶克陶胡口中的文首领不知道自己早先半真半假的话语取了这么大的作用,只把蒙古人吸引到自己身边来了,要他是知道那一定是要出一身冷汗的。其实辽西之地民情复杂,满人、汉人、蒙人、回人都有。复兴会的宣传只是针对满清权贵贪污腐败、丧权辱国,而不是像关内一样完全把火力对向满人。不过这只是宣传,是为了在百姓中有一个好的口碑,便于部队在各处活动,复兴会明确的民族政策还没有出来。
“其他各族还是同化的好。”沪上法租界杨锐的寓所里,大政治家章太炎扇着扇子飘然说道:“正所谓耗其壮、教其幼、移其俗、荒其书、更其言、湮其史,如此这般下来,百年之后就只有汉人,没有满人、蒙人、回人了。只不过宗教倒是不好办,回人有回教、满人有萨满、藏人蒙人都有佛教,有它们在,要想全部同化还是很难的。”
章太炎所言那些手段直说的杨锐一身冷汗,想想后世那些学英语的,过圣诞节的,穿洋装的,这不就是洋人的同化之策吗,不过也不完全,毕竟科技的进步还是会让生活发生本质的变化。他这样一走神,章太炎后面那几句就没有听到了,只好瞎蒙道:“枚叔兄,汉人有何教?”
“汉人不信教。”章太炎说的笃定。“商朝的时候还是信鬼神的,周以后,就只信礼制了,是以汉人从此不信教,只信祖宗。可这信祖宗也只是做样子罢了。自己敬祖宗,后人就敬自己,所以自古以来都是百善孝为先。”
章太炎对于商周之交的事情耿耿于怀,杨锐却对此不再像之前那样感兴趣了。“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不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而’和‘则’表达的意思是不一样的,‘而’是并列关系,‘则’是递进关系。原句用的是‘则’,来源于春秋的管仲,‘而’是汉儒司马迁按照儒家的意思改的。
‘则’和‘而’虽然有些咬文嚼字,但却让杨锐否定了,或者说是延后了复兴会的文化革命,因为只有百姓有吃有喝有温饱,才能懂礼知辱。这和后世马斯洛的需要层次理论是一样的,正常的人都是先满足最基本要求之后才能满足更高层次的要求,罕有不顾吃喝只为了实现自我价值的。当然,这样的人不是说没有,但是极少。复兴会现在进行的‘狂化’就是鼓励会员为了理想而超脱现在,最终得到自己价值的实现。可以说,‘狂化’不单是为了革命成功。更是为了立国之后快速积累财富,而唯有富裕,才能重建昔时的光荣。
杨锐想着这些,章太炎则说着另外的事情,等杨锐再听的时候,他正好说到国字化。“……以后啊,只要是汉人的东西,就要用国代替,比如汉学,就叫国学,汉服就叫国服,汉语就叫国语……。这样其他族的人就不得不学,不得不穿,不得不说。要不然你来一个汉学,他们来一个藏学,你来一个汉服,他来一个蒙服,你来一个汉语,他来一个回语。这样就是没有高下了。若是加这么一个国字,那就是有了高下之分了。蒙古人学蒙语可以,但作为中国人就必定要学国语。”
章太炎说道这里,杨锐却想起来以前他弄得那个国粹学报来了,原来当初不叫汉粹叫国粹是这个意思,于是笑道:“好啊!以后同化之策还是枚叔兄多多撰画,特别是蒙古那边。”
“蒙古那边不应该是找我。而要找小徐才好,不是说他……”章太炎说到这里便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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