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康说的意思,他就想着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双方都会不满意。”伍廷芳沉声道。“不管判的多轻。两案原告都要入狱,虽然留人一命,可几十年牢狱。再出来却垂垂老矣,静仁你觉得这些人不会心存怨恨吗?”
伍廷芳一下子就把最后一条路堵死了,许世英不由自主看身侧的高祖培一眼,两人俱是摇头。深叹一声,称是告退。打发完这两人,伍廷芳刚才的威仪消失不见,他问向董康道:“总理府那边可有变故?”
“暂时没什么变故。”董康道。“大人,您不是说我们等务必要以身殉法吗,何必又……”
“我是说要以身殉法。可眼下京师虽然平静,底下却是暗流汹涌啊。”伍廷芳长叹。“杨竟成此番整治贪腐。虽名正言顺,无可指责。但复兴会那些人会怎么想?那费毓桂据说是杨竟成学生中人缘最好的,即便他的案子不牵扯到其他人,也会激起其他人的不满,这些可都是实权派啊。”
“杨竟成难道会压制不住他们?”被伍廷芳一提醒,董康也想到了当下的政局。
“他要压制得住这些人会贪污数百万之巨?”伍廷芳反问。“正是压住不住他才要借助舆论,国民党总理宋遁初才会出言相助。这些人说的不好听,可都是天子门生啊,一个不好,时局就要动荡,所以我让静仁不能再让费毓桂畅所欲言了,他说的话越多,那些天子门生就会越恨。”
“下官明白了。”董康当下重重点头。他此时也忽然明白,当初杨竟成‘击毙’章士钊时,有人建议也将杨竟成告上法庭却被伍廷芳极力劝阻的原因。
复兴会作为革命功臣,当年顺应民意施行宪政,等于是将部分权利慷慨让给前清官僚和国民党诸人,虽说为使国家尽快稳定这是必由之举,可现在国势渐稳,当初的权益之策是否要成为长期国策已成为国内各派高层诸人心中最最担忧的问题。费毓桂的功臣无罪论,其实就是一会专政论:天下是复兴会打下的天下,你们这些前清余孽、乱党残余有何资格审判复兴会员。
这种论调真要成为复兴会诸人的主流,那肃清其他各派,打造复兴会铁桶江山就顺理成章了。国民党诸人正是感受到了这种威胁,这才一反常态的支持复兴会肃贪,只是学嘲案夹杂在其中,却成为另外一根导火索,判决引起复兴会诸人不服,危险;判决引起舆论学界不服,进而再次激起学嘲和血案,那更加危险。
许世英细究起来是杨竟成二夫人寒仙凤的亲戚,由他来审杨竟成的学生,实在是再恰当不过;而高祖培素来老成,又是个法学旧派,满脑子的伦理道德,断断不会认同学生们物竞天择、进步落后之说,审理学嘲一案也极为合适。就不知道这种苦心安排最终会得到什么结果。
当日下午两点,两个大案同时开庭,审判厅内和之前一样人满为患,但和数日前不同的是,每当原告想阐发议论、煽动听审人员时,主审官便频频击打法槌,甚至勒令法警将原告送至庭外,只待要提问的时候才安排他们进场。
这些措施终使控辩阶段很快结束,审理进入举证和质证阶段。既然敢于提起上述,人证和物证公诉方都曾精心准备,被告律师除了质疑证人供词外,并无其他更好的办法。待到闭庭之时,原告所进行的犯罪事实已人人尽知,若是下一次开庭的庭辩原告律师不能绝地反生,那结果对于原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