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剧烈的灼烧,七窍流出黑血。
是温时颜咬碎藏在假齿中的剧毒,十秒,足以毙命。
可几乎是立刻,梁绛就从袖子里拿出一枚解万毒的丹药,含进口中。
那是……
温时颜想起来了。
那是她曾经亲手交出去的,当初是为了保他不死于兄弟暗害的东西,到头来却防住了她自己。
呵,不过,男人的虚情假意亦是不遑多让,她都已沦落至此了,没想到他竟还小心戒备着。
温时颜死死撑大眼睛,不愿瞑目。
在与蛇鼠融为一滩前,无人听见她悲切喃喃。
“梁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
温时颜没有化作厉鬼,而是重生了。
回到三年前,她刚从太医院领到俸禄的这一天。
早先便与梁绛约好了,今日由她做东喝酒。
当温时颜披着一袭雪白狐裘,踩着一地冬雪来到晴崖王府时,门口的侍卫很有眼力见地没拦她。
里院屋子里,炉火烧得噼啪作响,把从外面带进来的风雪化作水渍。
脱掉披风,她坐在桌前,摸上腰间一个巴掌大的玉葫芦。
葫芦里装的液体无色无味,有个非常通俗易懂的俗名,叫‘媚药’。
她加强了这药的功效。
只要让梁绛喝下去一点,晚间必定会传出三皇子死于‘马上风’的丑闻,且不会有人怀疑到她身上。
“梁绛,这是我能为你想到的,最不体面的死法了。”
等了好一会儿。
门外,熟悉的身影匆匆赶回来。
梁绛一边抖落肩膀沾染到的落雪,一边解开鹤氅绳结,露出里面的乌金弹墨玉锦衣,宽肩窄腰,意气风发,是藏也藏不住的少年气。
他眉眼含着浅淡的欢愉,对着屋里唤了声,“阿颜。”
温时颜怔住,差点都要忘了,曾经的他是这般爽朗明媚。
从什么时候起呢?
他变得沉默寡言,而她也不再话无拘束。
见她傻傻地盯着自己,也不回应,梁绛无奈勾了勾唇角。
他大步走进来,从怀里摸索半天,献宝似地攥在手心里藏着,神秘兮兮回望着她。
“阿颜,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