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荐直考的士子,占据剩下的两成,其中进士四人,相比庞大的推举参考基数,却是受到各海藩岭内,师资教育水平参差不齐的拖累,此外还有某种地域上政治权衡的综合考量,
像我所在的婆罗洲大岛,更加亲熟开化的东婆罗洲路,肯定要比西婆罗洲路更有优势,但是历年的比例,却多少有些相反,想我的身份若是想去考科选,只要拿着保举书,就可以报考科选八目之一;
然后是岭外的本土七道,经过乡试、郡试、部试三级的贡举出身,约占了四成,也是历代科举的真正大头和主流,不过比例一直在并不显著的下降;
而最后剩下一成半,则是各种恩旨清望特例在职等杂选出身的,进士只有一人,同进士两人,却几乎占据了备才的一半,从某种程度上说,这一类的进士,含金量更大一些。
因为相比那些专门研读的考生,他们多少有实务的经验,或是相关领域的特长,甚至有过从最底层的吏员出身,然后蒙幕府青眼特旨,荣登殿试天子门生的故事。
当然,因为出身的局限性,他们的努力所能抵达的层次,一般也就到州郡正印官,或是寺监的实务副职,除了几个个例之外,要想再上一步的就几乎不可能,因为会不可避免的受到来自上述三个群体的排斥和压制。
同年,荫补五十四人、捐受官一百三十一人,相比过往,又创新高。
荫补还好,比同进士出身而已,像捐受官就只能担任一些州下的佐副,或是畿内省台部寺监的杂佐、员外官。
加上科举出身的,和自然流转积累下来待职的现任官员,看起来颇为可观了,不过放在南朝近十万品内官,自然流动产生的空缺中,却又不算什么的。
主要是远近美恶的差别,远州贫瘠的职位自然是下下等的恶官,就算加职一两等或是减堪磨也未必有人去,因为土著冲突祸首蛇虫瘴疫的横行,死在任上的概率也不小,
而越是靠近广南近畿的,富肥之地的上上等美官,则越是炙手可热到争相打破脑袋。
像是我本家所在西婆罗洲路的抚远州,算是一种中等略上的职事,作为朝廷委任的亲民官,只要处理好地方藩领的关系,就可以顺风顺水的捞完一任,然后想办法转职他地,或是就地辍升。
因而谋官,对于那些缺乏背景和政治诉求的普罗大众来说,也变成一种充满商业意味的投资活动,各种悲欢离合的故事,也在一刻不停的上演着。
因此讲谈社的日常业务一个重要渠道,就是向这些数目庞大的投机者或是候补的官员,提供相应的收费讯息,而且在竞争激烈的官场中,根本不用担心没人买。
讲谈社编写的历代版本《官绅志》,也是最受欢迎的出版物之一,可以从其中找到让自己趋利避害,或是抱团取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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