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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这是在糟践谁?”徐四根喊道,“你要让谁看?他们看不到了,你是要让我看?让大嫂看?让世人看?让妹妹看?”
听他提到妹妹二字,范江林的身子动了动,但旋即面更向内。
“四叔,四叔。”院子里传来妇人的喊声。“江州府妹妹派人来了。”
此言一出,徐四根立刻不再理会范江林抬脚就出去了。卧榻上的范江林也撑着起身,听得外边传来说话声。
“…郎君节哀,小的代娘子送丧礼…”
从窗户里看出去,见院子里的来人带着孝,行家仆礼。
范江林神情哀戚又躺了回去,将身子卷缩起来。
还有什么脸面,有什么脸面去见…
外边的说话声听不清了,过了很久,又也许没用多久,徐四根又进来了,重新坐下来,将程娇娘递来的礼单一一念。
范江林一动不动。
徐四根念完了放下来,看着他。
“妹妹还有一封信。”他说道,“只写了一句话,我知道我自己的回答,但我不知道你的。”
范江林依旧没有动。
屋子里沉默一刻。
“后悔吗?”徐四根忽的说道。
范江林身子微微一僵。
“妹妹的信上就这三个字,后悔吗?”徐四根又重复一遍。
后悔吗?
“我们是逃兵,逃兵都是杀头的,能得命实属幸运,已经洗刷了冤屈,脱了逃罪,便只剩下兵,既然是兵,所以我们还得回去。”
“不,原本也可以不回去的,我给哥哥们准备三份大,这便是第一份。”
“我没有问你们,就私自替你们做主了,不知道做合不合哥哥们的心意。”
“你们习惯了风雨无阻熬练筋骨,习惯了握着刀枪随时备战,习惯了就算躺在歌舞升平之地,随时竖起耳朵待听的也是进攻的锣鼓…”
“虎在山林才是兽,龙藏深潭才得灵,哥哥们的弓箭,只有在战场上,只有在射入敌人的胸膛,才是价值千金的弓箭”
“…虎宁愿饿死在山林,也不会在铁笼中饱食,所以我才想送给哥哥们一个礼物,不是坐拥金山做个一生太平翁,而是去建功立业洗刷耻辱,哥哥们从哪里跌下就从哪里爬起来,就在哪里拍下身上的污泥。”
“我送的这个礼,不知道哥哥们可还喜欢?”
如今没有建的功业丧了性命,你们,后悔吗?我应该后悔吗?
如果知道结果是这样,他们是不是更愿意坐拥金山做个一生太平翁,是不是更愿意此时此刻在京城繁华地穿锦衣饮美酒,是不是更愿意如今只是一场梦。
悔不该当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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