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作践千万羸弱烝黎性命来为你遮羞,为你压下舆情,陛下确是个帝王的料,但这般寡德的帝王,一般都长久不了,陛下莫非不知?”
咸宁帝登时激动,目呲欲裂:“闭嘴!太-祖当年也曾大行杀伐!朕不过是在效法太-祖!”
谢思言眼神阴鸷,嘴角却溢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太-祖苛严手段都是对官吏使的,对生民从来体恤,陛下本末倒置,学的可不到家。如今陛下民心尽失,若传出宾天讣告,恐怕百姓皆是拍手称快的。”
“当年之事,是内阁压着奏章不给朕瞧,与朕何干!”
“掩耳盗铃,”谢思言将咸宁帝一把甩回罗汉床上,“陛下放心,臣与谢家都会蒸蒸日上,可惜陛下瞧不见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一日了。”
咸宁帝被摔得七荤八素,大口大口喘气:“反了反了……来人……”
“臣等这日等了许久了,”谢思言固住咸宁帝的下颌,强行掰开他的嘴,喂了他一颗丸药,“陛下乏了,还是休息片刻妥当。”
咸宁帝被强迫着咽下,大睁着眼死死瞪着谢思言。
谢思言侧首看了眼外间黑沉夜色,轻声道:“母亲,您可以安息了。”言罢,拂袖而去。
咸宁帝对着他的背影干瞪眼。
谢思言喂给他的似乎不是什么毒-药,他眼下呼吸尚算顺畅,但喉咙却仿佛被黏住一般,发声不能。他头脑越发混沌,想不明白谢思言为何这般大胆。难道崔时已被他收买了?或者他已勾结了武将要逼宫?
谢思言若非手里握着什么筹码,不会这样张狂行事。不知怎的,咸宁帝忽然想起他当初让谢思言查找先帝遗诏的事。他没寻见的除却先帝遗诏之外,还有传国玉玺。当初玉玺在混乱中不知所踪,他几寻不见,只好着人打造了一枚仿品暂代,但暗中仍一直命厂卫找寻着玉玺的下落,只不敢声张而已。
对了,锦衣卫呢?御林军呢?
衰败的身体已容不得他去想更多。体内气力似全被掏空,眼皮一沉,他陷入无尽黑暗。
谢思言出去后,吩咐带来的那个医者去收拾收拾咸宁帝脸上的掌掴印记,转身去寻陆听溪。
因事涉皇帝,太后将今日在场之人全部留在了宫中。
陆听溪才在太后为她收拾出的寝殿内坐定,就见沈惟钦推门进来。
“姑娘,太医说皇帝怕是熬不过今晚了。皇帝还没来得及收编宁王的兵力,京中怕是要乱起来,姑娘不若先出京暂避一阵,等局势定下再回来。”
陆听溪起身,后撤一步:“皇后之死与你有关?”
“姑娘在说甚?”
陆听溪又道:“世孙请回,此处是我居处,当避嫌。”
“我不过是来跟姑娘说几句话……”
沈惟钦话未落音,听见身后有人大步而来,回头就对上谢思言阴冷的目光。
沈惟钦突然上前拉住陆听溪;“姑娘可知我当年是如何死的……”
陆听溪正往外抽手,谢思言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陆听溪揽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