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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溪只觉环住她腕子的那只大手热烫似火,似即刻就要烧灼起来。她心头一慌,挣了出来,一溜烟跑了。
谢思言坐下查看少女适才翻刨的那个檀木八宝钿妆奁。因着他三不五时地去馥春斋转悠,对于胭脂水粉之属倒懂得多些。他大致翻看一下,发现里头多半都是些梳妆用具,没甚特殊的。正要放回去,目光一顿,忽然瞥见最底层似有彩笺之类的东西露出了一角。
他拈起那个小角,使劲一抽。
是一张枫叶笺。
上头用规整的簪花小楷写了三行字——
留在京师。
见谢思言。
丙戌年,庚寅月,甲辰日,赴河间府景州吴桥县。
字迹是陆听溪的,他不会认错。她长这么大从来不会写什么草书,行书也写得极少,都是用的规规整整的小楷。
又对着枫叶笺看了须臾,谢思言将之复归原位,连露出的那一角的角度、多寡都与先前一般无二。
陆听溪折回洞房时,慢慢吞吞,缓比蜗牛。
其实洞房旁侧就有个隔间,做沐浴盥洗之用,但谢思言在屋里杵着,她着实赧然。虽则两人已成婚,但她觉得她心里仍是将谢思言当成儿时玩伴的——虽然是时常打架的那种。
母亲早就给她看了些图册,还特特跟她讲了洞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母亲已是尽量隐晦,但她仅是听着描述就觉毛骨悚然。
她自小到大最怕疼,她怀疑她会忍不住把谢思言踹下床去。
谢思言一眼就瞧出了少女的惊惧,招招手:“过来。”
陆听溪迟疑着走过去,被男人一把打横抱起。她身子登时紧绷。男人覆在她身上,修长手指在她脸颊上流连:“乖,不会很疼的。况且你早先答应我今晚皆听我的,愿赌服输。”
陆听溪被他抚得抖了一抖,恨不能缩进床板里面:“你待会儿若是太过分,我就踢你下去。”
谢思言突然一把箍住她一团娇软的身子,眼眸深不见底,嗓音喑哑,竟透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可怜可怜我吧,我一把年纪了,过去二十来年全靠自力更生过来的,见过的猪跑还是在书里画里,一口猪肉都没吃过,你今晚要是把我踹下去,我就拽你下来,咱们在下面行房。横竖这屋里铺有地衣,也软和,又宽转,咱们可以从东滚到西,再从南滚到北。”
陆听溪一懵。
什么一把年纪?他也不过比她大四岁而已。
趁着她愣神的工夫,谢思言已低头吻了下来。这个吻急切又炽烈,仿佛饿了许久的狼终得肴馔,再三婪索。他身上携了酒气,更显出十分的侵略性。屋内焚着奇楠香,盘绕氛氲,陆听溪鼻端全是混了男人身上酒气的暖香,面红耳热,昏昏欲醉时,觉出身上一凉又一热,随后不及反应,胀痛袭来。
……
次日要行见宗庙与见舅姑等礼,须得早起。
陆听溪是被谢思言硬生生从床上挖起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