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璟想着,杨之舟的马车,应该宽敞舒服。杨家单独送他回去的马车,未必有杨之舟的座驾好。马车不舒服,路上骨头都要散架了,回家也是遭一趟罪。
倒也不是他矫情。古代很多东西,他都能适应,唯独长途的马车让他接受不了。
“那好。”陈璟答应了。
他也想等杨岱舟的病再稳定些,免得复发。
到了七月二十的傍晚,下了场暴雨。檐下雨滴似坠珠,大颗大颗晶莹的雨滴滚将下来,嘈嘈切切。
院子外一株梧桐树,高大参天。正是花期,嫩黄桐花缀满枝头,被大雨打落,满地的软香碎蕊,似锦缎铺地。
陈璟站在门口,看着这雨势急促,心想一时半会儿难以停歇。他还没有用晚膳,从他住的外厢房到吃饭的花厅,有点路程。
若是冒雨过去,哪怕穿了蓑衣斗笠,撑了伞,也要打湿半身。
他不太饿,不想过去吃饭。但他是客居,他若是不去,杨家那边也不会开饭,反而叫大家等他。
正想着,小院的院门咚咚响起。
小厮去开门。
杨之舟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三个小厮,每人拎两个食盒。
送晚膳的来了。
陈璟不由笑了笑。
他在门口迎着,将杨之舟迎了进来,笑道:“这么大的雨,辛苦老先生。这是给我送晚膳?”
“是啊。”杨之舟笑着。他虽然撑伞,仍是批了件蓑衣。将蓑衣脱下,直裰的衣摆还是被雨打湿了。
“多谢。”陈璟道。
他并没有客套,说什么让“小厮送即可,何必您老亲自来”等话。小厮们拎了六个食盒,应该不止一个人吃。
杨之舟只怕是有些话想单独和陈璟聊,故而送饭来,两队对酌,说些私下里的话。
小厮们进来,将食盒里的酒菜取出来,摆了满满一桌。
杨之舟也让小厮在食盒下面,放了件干净的素色直裰,进里屋去换下这湿漉漉的,然后出来。
桌上有十五六个菜,主菜是烧羊肉、片羊头、羊舌羹、橙酿蟹;另外就是酱香鸭子、油炸鱼等,荤菜居多。
陈璟等杨之舟先入座。
“央及,坐啊。”杨之舟自己坐定,招呼陈璟也坐。
陈璟就坐到了下首。
小厮们筛好酒,都退了出去。
“我不会喝酒,老先生您自己喝,我看着。”陈璟道。
他在杨家住了快一个月,大家都知晓他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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