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并不怕花钱。
他很会做生意,这几年黄家家财一日日壮大。
他只是怕县衙那些人委屈了他儿子。
但是,这样贸然找到县衙去,他也落了下乘,只得任由县衙的人宰割。黄家的钱,也是一点点赚的,黄父不怕花钱,却也是珍惜钱财的。
所以,他犹豫再三,没有往县衙去。
他知道,现在是相互试探,需得沉住气。
县衙没有来人通知,就先装不知道。
“......兰卿从小就没有吃过苦,这次在牢里,不知要遭什么罪。”黄父心里满是不舍。
是他鼓励孩子出门结交朋友的。
黄兰卿能和陈七要好,黄父觉得这是自己唆使的,是自己太过于势力。
“县衙的人想要咱们家的钱,就不敢让兰卿遭罪,您老放心吧。”黄兰卿的大哥弱弱劝了一句。方才被父亲冲了几句,现在不敢多说话了。
黄父知道自己必须沉得下心,不能贸然先去找金县令,否则就是送上门去叫人屠宰。他点点头,缓缓喝了口茶。
县城另一头,孙世一家里,也听说了这件事。
长辈们只当不知道。
晚辈之间,就满是嘲笑。
孙家是落寞之族,族人如果有见识,也不至于越发差成那样。他们也不团结,才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况且孙世一不受宠,没什么人关心他的死活。
反而是他遭难了,给了大家一点取笑的谈资。
孙家不会为了孙世一去求县令,更不会为了他花钱的。
一直不知道这件事的,只有陈璟家里。
围观的人里,没几个知道那个微笑下了邢文定胳膊的,是哪家的公子。
陈璟和陈末人等人不同。他从小念书,有点呆气,家里又不富足,他很少出门的。别说西街,就是整个七弯巷,见过他面的邻居都不多。
望县的人都知晓举人老爷陈璋有个弟弟,叫陈璟。但是陈璟长什么模样,绝大多数的人不知道。
陈璟没有半点名气。
他仅仅是举人的家人,和李氏、陈文恭等人的地位差不多。
大家都在讨论那个少年很厉害、很凶狠,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所以,没人去七弯巷传话。
“......央及难不成要在玉河巷用晚膳?”晚霞披将下来,庭院艳红璀璨,却不见陈璟归家,李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她也想派清筠去玉河巷看看。
转念,李氏又想到了杨老爷子的话“你也该放心让央及支撑门庭了”,若是晚回家一会儿就派人去找,那位杨老爷子肯定觉得自己太过于管束央及,心里不快,连累也不喜欢央及,那就不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