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只得把担心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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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月,丹桂盛绽。
桂树枝头的花,娇小得几乎看不清,宛如一段灼艳的晚霞散落在枝头,影影绰绰的。只是那浓郁的香,从枝头溢出,幻化出锦簇繁华,不起眼的花瓣,生生逼退了世间所有的秾艳。
整个院落都是木樨浓香。
一个高大结实身影,脚步快捷,往外书房而去。
他猛然推开了书房的门。
“何事啊?”独坐书房的中年男子,是贺家大老爷贺辅仁,贺提和贺振的父亲。他穿着暗纹番西花缂丝直裰,慢慢对账,听到响动,微微抬头,浓眉轻拧。
闯进来的,是他的长子贺提。
贺家父子长得人高马大,看着像莽汉,实则丝毫不鲁莽,都是心细如丝的人。贺提更是很少这样闯父亲的书房。
“爹,出了事。”贺提气喘吁吁,“末人在街上,同孟燕居打架,被县衙的人带走了......”
贺辅仁还以为是铺子里的事。
没想到,只是陈末人闯祸。
“末人那小子,惹事还不平常?”贺辅仁淡淡笑了笑,“你慌什么?”
“央及也在!”贺提道,“也被抓到了县衙。”
贺辅仁的笑容就凝聚在脸上。
陈央及是贺家的大恩人。
上次给了点钱,贺家父子总觉得轻待了陈璟,心里一直想再报答陈璟的。
“央及,是跟在末人身后的吧?”贺辅仁问,“他没动手吧?”
“动了!”贺提道,“他惹得事最大。爹,央及把邢文定的两条胳膊下了。刑家和孟家,都是小人得志,金县令又偏向他们。这次,央及要遭大难了!”
贺辅仁脸色暗沉。
他的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桌面,在思索解决办法。
“......陈加行快三年没有消息,外头都在说,他死在外面了。金县令是不会再给七弯巷面子的。七弯巷穷,又只剩下女人孩子,无法替央及周旋。爹,咱们怎么办?”贺提道。
“让铺子里的账房都来。”贺辅仁道,“从账上拿出二万两银子,作为周转。央及救过水曲的命,他的事,咱们不能袖手旁观。”
“是。”贺提道。
他正有此意。
贺家父子是做生意的,为人却有股子江湖气。他们在生意上唯利是图,做人却也古道热肠,而且有恩必报。
可能是因为这点,他们做生意,反而更加赚钱。
贺提得到了父亲的同意,连忙去把各处账房都找来。
准备好二万两,替陈央及打点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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