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国世袭谋克的凭证。
高文富继续说道:“二郎,你大哥习文,他自有他的前途。但是眼见宋金大战再起,又要是乱世了,你一个武人,总脱不了上阵厮杀的。答应为父,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好不好?”
高安仁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高文富顿了顿,对着周围数名亲卫笑道:“你们今日好运道,不用跟老夫一起去死,护着二郎走吧,去找高都统,到时自有你们一分前途。”
这几名亲卫如蒙大赦,连忙拖拽着高安仁上了马。
高安仁也抹了一把眼泪,抱着羞愧痛苦愤怒混杂的心情,沿着南北大道,奔向几乎没有人把守,也没有宋军的北门,出了城。
高文富定定站在院中,良久之后才长叹一声,拄着拐杖提着刀,缓缓走出了院落。
此时城中正混乱,因为有大军入城,普通百姓闭门不出,而一些胆大的地痞流氓则是纷纷出动,有的在趁着混乱偷鸡摸狗,浑水摸鱼;有的则是跟在宋军后面,打起反金的旗号,满城搜查女真人。
高文富虽然没穿官袍,然而头顶的辫发与金环却是出卖了他金国贵人的身份,很快就有数道身影从角落中围了过来。
高文富停住了脚步,浑浊的老眼四望一圈,却发现没有宋军,只有一群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瘦弱孩子,不由得有些失望,又有些忿怒。他举起刀来勃然作色:“我是来与宋贼拼命的,你们这群腌臜贱种,也敢来与老夫作对吗?”
毕竟是沙场征战多年,经历过金国开国之战,高文富怒意勃发时,倒真找回了些许昔日悍将的英姿,那些乞儿立即连滚带爬的四散而逃了。
高文富拄着拐杖喘息了片刻,又挪动脚步,向着喊杀声最响亮,也就是曾经属于他的州衙走去。
哪怕死,也要溅那些宋狗一身血。
渤海的儿郎,难道还畏惧那些懦弱无能了几百年的汉人吗?
如此想着,高文富却觉得头顶一凉,下意识的抹了一把,才发现满手是血。
直到这时疼痛才传了过来,高文富有些迟钝的转头,看见身侧院墙上,一个乞儿再次拿起瓦片,投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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