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不是留给阿哥吃么?”陈李氏道:“那浑小子一走就是十年,我年年盼他回却也不回!如今我也断了念想,眼下你这事要紧。”嫣友疑道:“我甚事?”陈李氏道:“不知你是假痴还是真傻?那女儿现在你家,真教人家与你吃糠?”嫣友捏住肩上豆角道:“如此我便留下,明日进山再多砍些柴卖,与阿娘贴补。”陈李氏晓得他是知恩图报的好孩子,不想让他真将这事挂心。骂道:“你滚回家去,少拿这话噎人。没老娘还不想着讨媳妇!”说罢转身要走。嫣友咧嘴道:“你不是我娘?”李氏闻言顿湿眼眶,笑不笑的又踹他两脚。
别了陈李氏后嫣友转身回家。推门一看还以走错了人家。再一看,是家无疑。你道怎的?那床还是那床,不过整洁干净。那桌还是那桌,不过明亮无尘。那碗依旧那碗,不过光彩皎洁。那地仍是那地,真是不染俗尘!见韩羡安坐床边面带春风,嫣友不由羞涩。笑道:“只说是请你来过活的,倒教你先受了累。”韩羡道:“你那救命的天恩都不曾挂在嘴边,这等小事不过信手而来有何好累。”嫣友听言心更是花怒放。道:“若如此说,还有事需累你。”韩羡道:“你说么?”嫣友道:“不知你可会炊事么?”韩羡笑道:“这个自幼便会。”嫣友道:“那要累你操劳午饭,我手脚笨拙,怕坏了这好菜。”韩羡看他肩头豆角,笑道:“这有何难,待我来做!”
不多会,陈李氏果送来二两腊肉。嫣友与她推脱半晌,好歹留了半剌,另外还教她带回。陈李氏走后,嫣友生火,韩羡做饭,二人和美的吃了午饭。
只说这人若是有情,总有法相见。二人今日报恩缝衣,明天还情做礼,如此一来二去已是半月有余。那胖妇人早便看出他二人心思,这厢又同住了半月,于是保媒拉纤给两人作了个姻缘。一朝拜了天地成亲,也是对好夫妻。亲后陈李氏将嫣友随身玉佩归还。韩羡是识字,知晓了到底何‘嫣’。三年后,韩羡孕产一女,正是爱之晶结!韩羡从两人名姓中各取一字用名。至此,小女儿唤作嫣羡。这正是;有缘情来各方促,合亲成眷顺天时。
诗曰:
夏暑蝉鸣没落过,落叶纷飞秋渐浓。
浓情芳菲生春意,意景江南冷寒冬。
转眼是七年光阴过去。小夫妻这些年起早贪黑辛苦劳作攒些钱财,日子虽苦,好在家庭和睦倒也乐得。女儿大些,横木覆土又起了间房舍全家住,原先那屋只作厨房。嫣羡自下生便与他人不同。不以凡尘俗物欢喜,哭闹之时若听风吟鸟唱,哭声立止。从会走时就喜独行,村中人都知她这性子也不去与她调笑。嫣羡时而仰天望月长叹,时而溪边对影神伤。全然不似孩童样,亦不知忧心忡忡为那般?又看她敲盆打碗自有音律,歌声美妙也引得群鸟争芳。嫣友见了只当她是小儿玩闹,笑笑便过。转眼又是秋深冷冬,嫣友照例起早进山砍柴。下山时天降大雪,片刻功夫就掩了个地白。有诗为证。
诗曰:
岁末寒冬多冷冽,瑞雪天降裹银枝。
水墨江南美若画,弄诗成词念曦之。
这一阵风紧,将嫣友吹得浑身打颤。定了定手中扁担,下山的步伐又快了些。来到村口一看,那地台已被白雪覆盖。嫣友抽两个树枝将雪扫净,把两捆柴都摆放上面。这厢转身欲往家走,忽听陈李氏家中喘息渐重。嫣友暗道不妙,两步急至陈李氏家前。推门带进些风雪,陈李氏猛坐起身咳嗽两声。嫣友心知冒失,忙回身掩上木门。
这一年李氏感染风寒,吃许多药也不见好。年岁下愈发严重,这几日已是起不来床了。嫣友近前跪于床边,道:“阿娘,你可好些?”陈李氏仰躺无法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