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不讲,书接前回。话表那琴坊仆工陈莱将严齐尸骨包好带回,正遇着韩琦自院中出。陈莱疑道:“怎瞧得这般快?”韩琦道:“她染了寒症,我带药不及,回去取些。”看他手中白布包,道:“不送下地,取回与家主看看么?”陈莱道:“不看怕悔心。”韩琦道:“你家主年事已高,恐看不得这惨状。”陈莱道:“毕竟亲子,总看得下的。”韩琦让步道:“你去罢,我少时即回。”说罢,回转医馆取药。
陈莱拎着布包急急撞入院中,喊道:“妈妈请出!”严惜自嫣羡房中出,见陈莱手提布包站在院中。问道:“喊我做甚?”陈莱扑通跪倒,捧着道:“妈妈请看。”严惜道:“这是何物?”陈莱道:“是严齐少爷!”严惜不及反应,疑道:“说谁?”陈莱道:“严齐少爷。”严惜如中雷击,愣在当场。站会子,强忍泪水接过布包。问陈莱道:“好端个人,怎打包回来的?”陈莱道:“自出门去请大夫,路上见人群围聚。虽好奇,不曾留步。请来大夫同返,听她说众人围聚看的,乃是李甘、严齐,二人尸骨。我如中霹雳,急交代大夫独来瞧病,我回转领尸。挤进人群中,果见少爷尸骨。粉身碎骨,皮肉皆无,唯剩个囫囵头颅。我不晓何故,只听众说纷纭。斗胆说话,少爷纵不仁性,也不忍他尸骨曝光!”
严惜想嫣羡之惨,狠道:“你执这布包,丢去山中喂狼罢!”陈莱泣道:“妈妈,使不得!纵有不妥之处,不落个入土为安么?”严惜道:“若如常人,自有此安。这逆子有违天理纲常,不配!”陈莱道:“话当真么?”严惜道:“话已出口,岂有不真之理?看他这般模样,想是惹了谁家的发狠。就是我再得见,也打碎他身骨!”陈莱道:“少爷虽游手好闲,不做正事,妈妈却也不至致恨于此?”严惜听他这番话,心中有感,也念及他忠诚不二。扯他到暗处道:“家中数你诚心,我有事教你。”
陈莱道:“妈妈有事但说,能做管情尽力!”严惜道:“纵心诚,若听教言,也需起誓。”陈莱听罢心知言重,也不怠慢。起誓道:“今听妈妈之言,必守口如瓶,绝无漏外之传!有违此誓,天诛地灭,人神共弃!”严惜这才放心,道:“你不知嫣羡严重。”陈莱道:“却才遇着大夫,说她染了寒症,药带不及,回家配了。”严惜道:“韩大夫真好人性,不漏隐情。”陈莱疑道:“却非寒症么?”严惜恨牙道:“是遭严齐所辱!”陈莱闻言,布包脱手。惊道:“不是害她终生!”
严惜道:“那畜生不及于此,还损了她玉宫!”陈莱听罢,久久难平。转看地上布包,恨不得翻出尸骨来碾成齑粉!恨道:“怎做如此人神共弃之事!”严惜道:“韩大夫未曾想到,故而转回家中取药。听她之言,能医得好。”陈莱道:“真能医好?”严惜道:“纵难复前,也有八九。”陈莱心中安生些,忽记起今早迥事。问道:“小莲,可也遇害?”严惜疑道:“你怎知?”
陈莱道:“本是不知的,听说惨事猜知。”严惜道:“你好说清些。”陈莱道:“妈妈今早唤我等捉贼,正去了嫣羡房后。远瞧见她扯了窗帘裹身,那时心疑,现下不疑。”又道:“可也是么?”严惜腮边落泪,点头不语。陈莱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你道怎的?原来早对小莲倾心,暗中生情。如今知得此事,怎不心痛?陈莱道:“她心怎样?”严惜道:“恐厌世之念。”陈莱道:“当不见她如此。”说话,跪倒在地。
严惜道:“这是做甚?”陈莱道:“有事请妈妈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