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知何人丢的,想必早已焦头烂额?”复又念道:“交还衙门可?”又想道:“那衙门中人多是见钱眼开之士,给他们寻找断然不是上策。我又当如何?”
正想间,由打对面慌慌张张过来一人。看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你道他是甚么模样?身穿金宇阑珊服,腰系白玉丝楠带。头戴四方帽,脚下黑金靴。圆脸大耳,面色红润。三角眼,直条眉,大嘴巴,两腮低。看穿着打扮也不是凡人。见之慌张,殷尚心有定数。将包袱背后,上前询问道:“见你慌慌张张,可是在找寻甚么?”那人上下打量殷尚,虽穿破烂,不掩英姿。回道:“确实!”殷尚欲语还休,又恐差劈,试探道:“可是钱么?”那人闻言,双眼放光道:“确实,确实!你可曾见过?”殷尚道:“你且说与我听,我看可否见过。不知是用何布所包?”那人道:“香兰布所包。”殷尚又问道:“有金多少?”那人道:“有金锭三十。”殷尚道:“有银多少?”那人道:“有银锭五十。”殷尚道:“还有甚么,一并说来?”那人道:“还有钱票六张,散碎银子约莫百十。”殷尚见他所说分毫不差,就从身后转出包裹道:“你看这可是你的么?”
那人接来过,打开观瞧,正是所丢之物。当下欣喜万千,感激涕零。连连拜道:“多谢小爷,多谢小爷!若非你,我怕是不敢回家嘞!”殷尚以为好奇,问道:“你是怎的?”那人道:“我叫安湖,是临县寿安之人,安府管家。因家中生意暂落,急需钱财周转,故而抵了许多家当。我刚自当铺出来,就丢了这包。若不是小爷仁性,恐怕我命不在矣!”殷尚听罢明白前因后果,笑道:“这有何可谢,拾人之物,自当归还。”安湖闻言暗暗称赞,从包中拿出三金五银,递过去道:“我能做主,小爷可收下这钱,以表我心中恩情。”
殷尚见状,变颜变色。冷脸道:“你这是何意?”安湖道:“小爷切莫多想,我只是心中感激不知怎表。”殷尚道:“我若是那贪婪之人,且藏好花去,怎会在此等候?”安湖道:“我知小爷心地良善,只是千万收下,不然我心难安!”殷尚道:“有甚难安的?拾物归还乃是正理。无需言谢,也无需给甚好处。”安湖见殷尚心志坚定,不知怎讲。思虑一番,计上心头。问道:“见小爷知书达礼,又这般好人,怎的如此下场?”
殷尚听这话,勾起伤心事。叹息道:“说来不怕笑话。我家原也是大户人家,是经商不善,借了许多外财。而后败落,债主逼门。老父不堪重负,拔剑自刎。老母不堪羞辱,悬梁自尽。我也曾去寻了三亲六故,只是无一人愿认我。我也知其中道理,索性不再依靠。无奈流落街头,靠邻里接济度日。”安湖听完觉惨,问道:“你家原是做甚生意的?”殷尚道:“做米粮生意。”安湖道:“安府在此有间粮仓,是近省中转之地。小爷既不要钱财相赠,我就与你一千担米粮,任你如何贩卖。若来日做大,还我一千五百担算作利息!若做不成,就算我的晦气,你看这般如何?”殷尚低头思忖,承继家中生意原也是本命。只是突遭横祸,不得已放弃。如今有这等机会,当要捉住。况且也不是白给,只算得有息借物。一番思虑道:“这样却好,今日我殷尚对天起誓;承你这千担米粮,来时若做大,定还一千五百担。如若背弃誓言,人神共弃!”安湖见他收受,心满意足,当即去粮仓提了一千担米。殷尚与安湖再三道谢,安湖也拜谢不提。
安湖派人帮殷尚推这一车米粮返回原住处。殷尚取了二百担分给邻里,以表前时接济之恩,邻里看他出息自是高兴异常。却说殷尚拿这八百担米粮,整日思索如何发展。一日想定主意,在迎时口摆了一个摊位贩卖米粮。与他人不同是,价格低了两分。而且凡是购买者,殷尚都会亲自送到家中。以诚信为本,用良心做秤。日复一日,声名远播,逐渐临县也有前来购买者。生意越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