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殷戒察言观色,赶忙推出殷尺道:“快见过叔父!”殷尺十分伶俐,跪地就拜道:“侄儿拜见叔父!”殷尚见状犯了难。心中知道这父辈有错,怪不到孩子。想收留一家,却又因当年曾发下毒誓再不跟殷戒来往。此番既不愿看那殷尺染病身死,又不能违背誓言,实是左右为难。
一旁仆人唤作柳洁,跟随殷尚十年有余。早些年陪殷尚吃酒时,倒也听闻些陈年旧事。此刻见殷尚面露难色,心中也猜个八九不离十。近前道:“老爷可是在为收留之事犯难?”殷尚闻言点点头,小声道:“早先确实与你提过此事,因那当年誓言,我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柳洁闻言,心中暗暗作思。忽的灵光一现,说道:“小人有一个办法,不会让老爷作难。”殷尚听言大喜道:“快快说来!”柳洁道:“老爷是怕收留他们冲犯誓言,不收留又于心不忍。我有想法,不如将对门的房子舍与他们,再给些钱粮。即不犯交集誓言,也不会背后挨骂,说您是不念亲情之人。老爷看此不是两全其美?”
殷尚道:“此计甚好!这对门曾是囤放米粮之地,前年另寻一处大地后就荒废许久,如今给他们正合适。”这厢说罢,转身对殷戒道:“当年之事我可不再提起。你虽不仁,我却不能无义。这对面房屋大宅就送与你住,你看可好?”殷戒闻言大喜,转身瞧了瞧。虽有些破败,但着实不小。笑道:“既如此,就多谢弟弟!”又推出殷尺道:“快多谢叔父!”殷尺赶忙躬身行礼道:“多谢叔父!”殷尚道:“无需言谢。只是还有一事,需跟你言明!”殷戒道:“阿弟有事尽管吩咐!”殷尚道:“我可与你房屋,与你钱财。只是我们再无血缘,你也切莫再喊我弟,我高攀不起!”殷戒闻言犯难,说道:“这,这是何故?”
柳洁见状上前道:“这是何故还需说明么?”殷戒早先也曾是大户人家,受不得仆人搭茬。喝道:“主子说话,你个狗腿还敢插话么?”殷尚冷脸道:“你此言何意?他是狗腿,我是狗么?”殷戒赶忙赔笑道:“小尚怎这般说话,我哪有此意!”殷尚道:“我与柳洁乃是同心之友,患难之交!从来无有甚高低贵贱之分。你若再说这等话,休怪我不客气!”说罢甩袖转身进门,柳洁白他一眼,转身跟随进门。
入得门内,柳洁气愤道:“从未见过此等不知廉耻,不要皮脸之人!”殷尚笑道:“你又何须跟他这般人置气,请些人与他打扫府宅,给他些钱粮,再不深交即可。”柳洁道:“老爷心地善良,若换做我。有这等哥哥,便一天咒他一千遍!”殷尚笑道:“你呀你,切莫再说笑了。去看看家中短些甚么,提早置办。”柳洁道:“我这便去!”这厢柳洁如何采办,如何吩咐打扫宅院不提。
却说那殷戒一家,待殷尚入房中后。立即变了脸色,骂道:“娘的皮!还真当自己是根蒜。有朝一日我东山再起,看我不恁死你这狗种!”水娘也狠道:“他这等样子,我们先忍忍。哪天寻摸机会宰了他!他家钱财不尽落我手么?”俗话道:“家有贤妻男人不做横事!”这等的婆娘,还想殷戒好到甚么地步?三人进那对面宅中,简单作个打理,午后便有仆人来此打扫。约莫一夜,恢复如新,三人在此安住不提。
转眼又过得三五载,殷家门中还是无子。殷尚这下可犯了难,整日惶惶不安。辛梨落见他这般也于心不忍,可是也无甚好办法!只得去寺庙中烧香拜佛,祈求菩萨能赐一子,以继殷家香火。这天殷尚又在书房内踱步,口中时时叹息不止。梨落见了,近前道:“老爷怎的又烦恼?”殷尚立身止步,说道:“夫人也知,自我们成亲以来也过得一二十年。不管如何祈祷,仍是无子。眼看渐老,我心中着急。”梨落闻言叹道:“却是怪我,让老爷日日烦心。”殷尚见她自责,于心不忍。安慰道:“无子是天意,与妇人何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