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山君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忽而轻声一笑,道:“如此说来,那在场诸位,岂非个个皆有罪了,不知心系道德大义的女樊大人可能一一审判得过来?”
女樊一怔,不解道:“这话什么意思?”
小山君面上笑意淡去,眼底渐生寒凉:“父亲的求援书信只此一封吗?自那水神山中派遣出来的斥候,又仅此他一人吗?
父亲对外求援的对象,又仅仅只是昆仑山吗?诸位皆为仙族中的强者,汇聚一方,乃仙尊祝斩名下之仙臣,水神界域发生崩国之祸,仓惶无助之下,父亲又岂会只向我娘亲一人求援。”
“给我出来!”
随着小山君一声清叱,数道人影跌跌撞撞地挤出人群,跪在了她身前的雪地上。
而那几人身上衣衫新血叠旧血,并未替换衣衫,仍旧是水神一族的战士斥候的军服装扮。
“小殿下容禀!水神国域遭逢大难,君上囚困一方、生死难料,曾派五百七十八名精锐斥候部队离山求援,求援对象不仅仅是娘娘,君上曾有严令,山中外仙前辈,四方名修道者,仙门宗教,但凡有力施以援手者,皆不惜代价将他亲笔书信送出呈上,可是……可是无一人接,无一人接受啊!!!”
风雪渐盛,雪花铺面而来,又急又密的打在少女雪白美丽的面容上。
她身不具修为,无法施展灵力隔绝风雪,又兼大病初愈,她面色很快苍白如纸,连细颈肤下细微的青紫血管都看得清楚,唇上也只有淡漠的浅红,几分柔软病态初显。
她似冷得脸色青白,漆黑纤长如鸦羽的睫毛间挂着寒霜细雪,却是叫这位孱弱的山君小殿下在这娇弱的病气之下,无端平添了几分幽沉凉薄的寒意来。
众人心头一寒,一时之间,竟是不敢对上那柔弱多病骨的小山君那双漆黑无光的眸子。
还是轻水女官瞧她那副苍白病弱的模样瞧得心疼,解了身上外袍衣衫,走过去披在她的肩头。
小山君也并未嫌弃轻水衣袍沾血的污痕,她拢了拢身上对她而言过于宽大的衣袍,上前两步,柔弱的身姿立于一处寒石之上,眸子低垂,年幼的山君,此刻却是有了几分离世的睥睨之意。
冷淡的目光扫过众人,清稚的嗓音不含任何威压,十分平静:“父亡母伤,诸位是欺我昆仑无人了吗?”
女樊心头一沉,心道事态好像再向不妙的方向发展而去。
她神色阴晦,将眼皮压低了些,心情不好之时,右臂间的断口陈年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令人心头愈发的烦躁。
“听小殿下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还想问罪于我等。”
小山君于乱风之中身姿如故,于风中微扬的墨发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衬得她五官竟渐渐有了几分与她年纪并不相符的深邃艳丽。
她扬唇一笑,含着浅浅嘲意:“自然不是,一人行事若觉得有过,自是好叫人轻易定罪问错,可若人人皆如此为之,大家总是心照不宣,觉得那所为的过失,却也能够有着诸般理由叫它变得理所应当,这是世人惯用的手段,纵然是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