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赛多疑,除了对自己还算信任外,曹文诏和尤世禄都很难得到他的信任,而且也看不上叶赫部那点儿力量,所以要让辽东镇和内喀尔喀人联手支援叶赫部,难度很大。
这种情况下,冯紫英当然不能允许怀孕的布喜亚玛拉再回辽东,掺和到叶赫部的存亡之战中去。
“可是你觉得我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叔叔和兄长他们以及整个族人,被建州女真杀死而无动于衷?我做不到!”布喜亚玛拉有些痛苦地道:“那样的话,我的心一辈子都不得安宁,我说了只要他们有一息尚存,我都可以不去管,但现在他们可能会是尸骨无存,我就不能不管。”
冯紫英也是长叹一声,如果这种情形下,还要强求布喜亚玛拉装聋作哑不闻不问,的确有些过了。
可要干预这辽东即将到来的战事,自己有力有未逮,曹文诏也好,宰赛也好,都不是自己的直接下属,自己没有本事让他们俯首听令,而且就算是曹文诏愿意听,可他自己都做不到。
“紫英,你做得到,对不对?帮一帮我,帮一帮叶赫部。”
布喜亚玛拉几乎从没有在冯紫英面前露出过软弱的一面,她在冯紫英面前永远都是那份英姿飒爽巾帼胜须眉的昂扬气势。
但今日她终于觉察到了危机,而作为一个母亲,她也有舔犊之情,自然不希望自己孩子没见天就此死去,所以她才会放下颜面来求冯紫英。
冯紫英扶额长思,这事儿真不好办,但是也并非没有办法,只是办法能达到多大的效果,他也无法确定,鞭长莫及这句话应该是对自己现在处境最好的诠释。
“行了,东哥,我知道了。”
虽然只是一句简单的“我知道了”,但对于布喜亚玛拉却像是天籁之音,冯紫英并没有明确承诺什么,但是那四个字就如同中流砥柱,能让人心中踏实。
见布喜亚玛拉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冯紫英摇摇头,“过来。”
布喜亚玛拉难得地露出一抹羞涩,“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冯紫英羊怒道:“都快两个月了吧?自己也该小心一点儿,别仗着自己身体好就瞎蹦跶乱折腾,……”
“只要你不折腾我,我就没事儿。”布喜亚玛拉白了冯紫英一眼,“我自己知道保护自己,我们女真人不像你们汉人那么娇惯,要生产之前也一样要骑马干活儿,……”
冯紫英懒得和她多说,伸手将布喜亚玛拉拉过来,手按了按对方仍然裹着皮甲的小腹,“这天时,在京师城里,就不用穿甲了吧?”
“习惯了,不穿甲反而不舒服。”布喜亚玛拉没有挣脱冯紫英的手,脸色赧红,还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形式的亲昵,“你什么时候走?要不要我护送你这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