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变得深蓝深蓝,在夜幕降临之后。
他觉得自己魂飘灵荡,不知在哪里载沉载浮,直到,忽然觉得喉舌皆苦,苦到要咳嗽,才发现这魂魄原来还被困在这几尺身躯。
一睁眼就是那么深蓝的天。身下软软的,新鲜的草叶弥漫着一股好闻的气味。可怎么……又回来这个世间了呢?他望着那样的深邃,不知该用何等心情来面对这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现这并非自己原先倒下之地,其实是一间被风吹没了屋顶的茅屋。
毫无疑问,有人救了自己。可是身体痛得连转一转头都不可能,除了仰望这片天空,他什么也不能做。
“有人在吗?”他开口,声音却沙哑得没有了。当然也就没有回答。
他只好闭嘴。室内的草味闻来清苦却让人舒服,连喉间的苦都像能减弱一些似的,他不知不觉就用力地嗅着,也大概是这吸气的动作发出了声响来,身边有什么像被响声惊得一动。他也一惊,以为自己正与什么林间的小动物同眠。
可这“小动物”却发出了“嘤”的一声,揉着眼睛坐起来了。君黎才有了些不大好的预感,无法动弹的身体愈发僵直。
他觉得,自己应该还在先前那个幻觉里,否则怎么就连身边的小动物,都要发出似她一般的声音。可这幻觉未免持续得太久,连他自己都生出了怀疑。
“小动物”的头已经探过来看他。他想闭目装作不知,却已不及。四目相对,他整个心神都像震了一震。
她有一双那么动人的眼睛,这一眼,她的心神震动也那么自双目透了出来,人一骨碌就跪坐起,欢喜道:“君黎哥!”
他动不了,也答不出,却听室内稍远些的地方也传来窸窣响动声,像另一个小动物也这么一骨碌爬起来,一个箭步跑来。
“怎么了刺刺?”君黎清楚地听见无意的声音。他不知是该感到惊慌或是庆幸。惊慌的是——无意的存在,大概已证明了这根本不是个幻觉;庆幸的是——在这样的真实里,总算不是只有他和刺刺两人。
“君黎哥醒过来了——快去,快去把水拿过来,他好像说不了话了。”刺刺虽然像是还有些担忧,可心中的欢跃在这语声里却藏都藏不住。
无意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