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他总是就在左近。曲子依稀是上一次两人三支之会上对阵时他用过的《天山雪》,可是比起上次断断续续的音节,这一次的调子有些不同,仿佛多了几分细节微巧,却又少了几分随性写意。
意识忽然聚回心头——不对啊,他不是受了毒伤,怎么还有力气抚琴?——七方双琴昨夜不是毁去了,又哪里再有琴来奏出乐音?
她费力地伸手,去撩那遮住了一大半视线的竹帏。室内坐着几个人,渐渐清晰的视线辨出他们来——净慧、风庆恺、李文仲。
——没有沈凤鸣。
一股阴冷的恐惧蓦地爬上心头——“沈凤鸣呢?”她翻身坐起,不料身体丝毫不听使唤,手足的用力竟全然出乎她的意料,这一最简单不过的撑坐,竟叫她支持不稳,从榻上滚落下来。
好在,三个人早已听见动静。昏昏然要跌倒间,身体已被人接住——秋葵瞧见衣色,知是净慧扶了自己。琴声此时也停了——却原来,适才奏琴的竟是风庆恺。
“姑娘伤重,快快躺下,勿要轻动。”风庆恺不无担忧,“若有什么需要,但与我们说就是。”
一旁李文仲也道:“秋姑娘总算是醒了,我们风爷可是担心了半天,这可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秋葵脑中嗡嗡作响,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只倚着净慧颤声道:“沈凤鸣呢?”
“沈教主他……刚走开一会儿。”净慧道,“秋姑娘先躺下,慢慢再说……”
“刚走开?”秋葵打断她,“去哪了?”
净慧迟疑了一下,看向风庆恺等。风庆恺面上颇有些不自然,“沈教主一会儿也便回来了,秋姑娘不消着急。”
秋葵见二人如此,一颗心有如自崖上跌了空,没了重量地向下坠着。“你们不说,我自己去看!”她一手将净慧推了一推,便待起身——力气虽然用不大上,但这一推的心思却着实不轻。
净慧拦了她待要解释,那一边李文仲先看不下去:“秋姑娘这脾气真是——你不知道‘人有三急’嘛,那沈公子再是仔细你,也不能时时刻刻的都在这——师太和风爷都不好意思讲,你却非要问个明白。”
秋葵一愣——李文仲似笑非笑的,不像是拿什么要紧的事来打趣。她顿然无言以对,坐在床沿,微感尴尬。李文仲又咳了一声,“不过要我说,沈公子和姑娘好像没什么缘分,你看他子时待到午时又待到此时,你也没醒来同他说句话,偏就出去这么一小会儿,嘿嘿,便错过了。还是我们风爷——中午过来的,曲子这么一弹,姑娘就醒了。”
“他……他真的没事?”秋葵小声向净慧细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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