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弟弟宋客当真是一般的叫人不爽快。
也是他当下里心情欠佳,明知纵当真是宋然的意思也实非恶意,还是想得怏怏,尤其那日与宋然相谈其实甚为顺畅交心,可愈是如此,此际愈觉不快,更想到还应允了其后那个莫名其妙的归宁宴,届时要宴请这兄弟两个加上娄千杉,越发烦躁异常。
他起身踢开了凳子,也不与谁打招呼,顾自往城外去了。
去城外——其实是去泥人岭上的“厚土堂”。夏琰将一应事情交他接手,他最为在意的一件应便是这厚土堂了。即便十月廿六已然不会再有大婚,但无论将来他与刺刺何时成婚,这地方总有用得着的时候,早些建成,也算是了黑竹一桩要事。
再者——便如夏琰是躲进禁城逃避对刺刺的种种念想,沈凤鸣又何尝不是在躲避某种念想?比起一醉阁,比起自己家,这地方总还是清心寡欲得多了。
不过沈凤鸣的心性到底还是与夏琰不大一样。在厚土堂督到第六日,他实在窒闷得待不住,过了午便往城里返去,进了一醉阁,便问几日可有新鲜事。阿合看着很有些踌躇,走近来期期艾艾道:“旁的倒是没有,只是……无影和他娘都跑了。”
沈凤鸣还没坐定,不无狐疑抬头以目视他,阿合连忙也坐下,凑近了道:“他爹回来了。”
“这么快回来了?”沈凤鸣心中思忖着吴天童那几人伤重,理应还在洞庭休养,不过或也是思亲情切,在外便也久待不住。
“是啊,就在今早,我听说咱们会里弟兄回来了几个,无影说他爹和师父也一道回来的,伤势可不轻。我说要不就来一醉阁里,好照料,哪晓得他爹却不肯,这倒好了,他们不肯来,当然只好无影去了——我又不好拦着。”
“刺刺和秋葵都不在这了,也没他们母子什么事。”沈凤鸣道,“让他们去就是了。”
正说着,却见无影领着个女子到了门口,见着沈凤鸣坐在堂上,仿佛呆了一呆,随即欢喜起来,跑进来道:“沈大哥,你在最好了!那个……”
他话还没说完,那女子也跨了进来,“哟,这位公子,是这里管事的吧?”
“我?我不是。——这里有老头子管事。”沈凤鸣一面向柜台上指,眼睛却老实不客气将她上下打量了两遍,见女子约有了三十五六岁年纪,身姿却十分修长纤媚,不免一笑,“……不过这会儿没在,阿姊要是想买酒,我可以替你打上两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