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朱雀差遣,另一头沈凤鸣当晚离了朱雀府,才觉这一整日喝得实在不少——当朱雀的面,他哪里敢不做足了样子,便是朱雀只喝半口,他都必要满杯回他——如此出门叫风一吹,那后劲只尽数上来,多走几步便拿不住了精神。
朱雀虽叫了小厮送他,却也送不出多远,他独个晃晃荡荡也不知怎么走到的南城,幸得一醉阁那几个等得心浮,往内城门附近探头探脑,远远见得他一步几摇地出来,还道怎么了,近前才晓得竟是醉酒,连忙几个一道扛扶弄回了一醉阁。
他当真清醒过来已是第二日中午——目眩神白,口干舌燥,摸起床头一碗水便喝,喝得舒爽些了,才细看见边上守着无影,一声不响盯着他喝完了水,颠颠道:“我去添。”
沈凤鸣喝酒是常事,但醉得这般人事不省——他都不记得何时有过了。当下里在榻上坐了一会儿定神,那壁厢无影又进来了,后头跟着老掌柜。“倒是醒了。”老掌柜便抱怨,“如何?我说你多等半日,夏公子多半就来了,你偏是等不住——这倒好,定是吃了人灌酒,醉得连老头子都不认得。算便宜你了,只是灌酒。原还怕你是要送命。”
沈凤鸣不吭声,将无影手里端来那水又喝了,抹了抹嘴,才道:“没人灌我,我自喝的。”放落碗便下床来,想起什么又转头向他道:“——那个是她爹,就算是送命,我也得去不是?你老嫁了十多个女儿了,还不懂这个理儿?”
“可惜我女儿都嫁完了,没得与你。”老掌柜便笑道,“秋姑娘还好罢?见上了没?”
沈凤鸣瞪了他一眼。这一月几乎日日与秋葵耽在一道,哪怕她还作出不远不近的模样,可人总在举目抬首之间,仿似随时便能触摸得着。这一下她回了禁城,却当真摸不着了。与朱雀再是喝得高兴聊得开心,到底他还是不肯容秋葵住到外城。沈凤鸣此际心里空落下来,彷若有失,便不想应这话,顾自往外走。
酒醒后腹中饥饿,他很是吃了一顿,与阿合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忽接得一封从禁城来的快信。信自然是夏琰派人送来的。昨晚匆匆一见,未及将诸事交代清楚,如今他既是打算这一阵留在朱雀身边,黑竹之事自然只能交托沈凤鸣。
沈凤鸣皱着眉头将信看完,嗤了一声,收进怀里。旁的倒也在意料之中,只有夏琰叫他暂不必再私下去找执录,这事显得突兀兀的。不消说,这十有八九是宋然的意思——至少夏琰上一次叫自己去寻宋然时,可不是这个口风。
嘿,宋然。他心下暗道。我早该知道,姓宋的那一家门,都讨人厌得很,他与他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