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气,而现在——究竟是伤重,就连站着都已那么难。
顾如飞被他第二次的“潮涌”震了一震,只觉气息一滞,浑身都麻了一麻,夏琰趁着这片刻间隙,全力运动身法,一个猛纵,强冲出人群,去了外面天井。
他知道自己再不走,就真走不掉了。
可——外面还有人。他心神恍惚,有点数不清——四五十人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若在平日,他不会有丝毫将这些人放在眼中,可是现在——他实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用出“明镜诀”来。他勉强在众人招式的空隙里躲避,借着还有两分护身之气,偶尔觑准破绽回击,迎接对手的一点溅血或筋错骨折之声作为胜利的安慰。可终究是血肉之躯啊,护身之气渐渐也化为稀薄,直至散逸殆尽。
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只有——血依旧在丝丝缕缕地流离,如丝丝缕缕地抽走他的生魂。他感到寒冷,感到虚弱,感到……迷惘。他依旧在试着向外走,仿佛真的还有机会逃离而不死,这其中似乎有什么击打到身上,他在身不由己中控制不住自己的方向,翻腾着身体,偶然抬头回看见刺刺的窗,那窗开着微小的缝,仿佛……下一瞬间她就会出现。
他半跪于地,捂住肚子,衣袍已经完全被割裂了,连中衣都不曾幸免,束发半披下来,他下意识伸手去笼,却将血污摸了半脸。他听见顾如飞嘲讽的声音:“顾君黎,我承认,你靠山厉害,你武功也厉害——但有什么用?还不是像一滩烂泥似的,要死在这里?”
夏琰抬头看了他一眼,最后一点不甘让他回光返照般地又站起来——他一站起来,人群甚至都不自觉向后退了少许,就连顾如飞亦面色微变,长剑似抬未抬,虚指着他,“你——你逃不掉,还是早点受死!”
夏琰不说话,只是忽然向他伸了伸手。顾如飞竟惊得抖了一抖——他犹记上一次夏琰对他凌空伸手,便差点夺下了他的兵刃去,如今惊弓之鸟,自是立时缩手握紧了长剑。
可此时的夏琰——怎么还能用得出“流云”。
顾如飞立时知晓受了他耍弄,可夏琰已经笑出声来。他笑得那么讥诮,以至于顾如飞没有办法不气急败坏。
“找死!”他长剑一挺,便向夏琰直刺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