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夏琰因恨一怒杀了单疾泉后不是悔恨动摇,反更将他送回来示威,这证明单疾泉的一切猜测都错了——他押上性命,赌了夏琰的重情与心软——可是他输了,夏琰丝毫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也许,也没有将单刺刺与顾笑梦放在心上。
说来何其讽刺,揣度人心一辈子的单疾泉,最后一次算计,竟不过是白白葬送了自己。拓跋孤虽不愿相信,可他又如何能在这个时候冷静。世上再没有一个单疾泉来替他思考那一切的可能了,他唯一还能确定的是——夏琰一定会来。单疾泉的尸体已经送到,夏琰的人马,也不会很远了。
“是我的错。”他向顾笑梦说,“是我太笃信他、倚赖他,所以——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有他做不到的事。”
“他只是个凡人。”顾笑梦抬起头来,泪终于无法隐忍,“他做了凡人能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不会让他白死。”拓跋孤道,“我不会让青龙谷葬送在夏琰手里。有我拓跋孤在一日,夏琰就休想踏入青龙谷一步。”
顾笑梦没有说话。昨天傍晚,她在解下斗篷时摸到单疾泉不知何时夹在其下的这封信,绝望地以为他的赴死是一场她无法追及,只能目送的悲壮。而今日,她发现,这原来是一个比绝望更可怕的笑话。她恍惚间仿佛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她所相信的一切——单疾泉的算无遗策,顾君黎的温柔良善,原来,全都不存在。
她请求拓跋孤将单疾泉的尸体多停一日,因为,她还不能就这样带他回家,让三个孩子看见。拓跋孤允准了,只是——他没有说——即使所有人三缄其口,将这个真相拖到了明日,于他们来说,惨痛又会少一点吗?
留在单疾泉尸身旁的还有顾如飞、关秀,以及凌厉。顾笑梦离开,顾如飞本想送她,可拓跋孤却将他叫住,着关秀陪她回去。
“如飞,”他口气沉沉,“你们顾家离开青龙教将近二十年,如今不过刚刚回来,你还不完全算我青龙教的人。如果你想走,现在还来得及。”
顾如飞好像沉默了一下:“是,我对青龙教,是不可能像我爷爷那般死心塌地的,我也不想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可问题是我走得了吗?朱雀那一剑,我给的。他夏琰放得过我吗?与其出去了被他找晦气,我还不如就留在这里,与你一同御敌!”
他的口气不那么恭敬,不过拓跋孤好像并不觉得。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去找向琉昱过来。夏琰今夜不至,明早也必到了。我来对付他。抵挡禁军之事,便要靠你们带领人手,同心合力。”
顾如飞少年的面孔上飞起丝因激动而起的轻红,重重应声:“是!”
顾如飞也离去了,单疾泉的身旁便只剩下了拓跋孤与凌厉。
“方才我请关秀看了下,疾泉之死——有些奇怪。”凌厉此时方开口,“可曾想过也许并非君黎?”
拓跋孤却冷笑:“是么?那这把‘逐血’怎么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