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清晰的悬殊间摇曳了。挡住了他跌倒的是身后数尺的桌沿——那桌被撞得微微裂凹入去,却也未断,只是连同近旁的椅一道发出“嗞”一声移位尖响——方将他带着铠甲的重重身体承接下来。
“我……”他欲要说话,腥血首先自他口中满溢出来。他来不及抹去。“不是我。”他表情虽仍坚决狞恶,这言语其实已没有了多少坚决意味。“今日之事真与我无关,你——你去问过便知!”
灯烛明亮,外面的人隐约得见二人往来之影,又听闻方桌那绝不友善之异响,大概也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救兵”恐怕远没这么快能来,即便来了,能不能拦得住今日的夏君黎也都是未知之数,便有人终于大着胆子向前,“单姑娘,”这人道,“今日之事断乎与张大人无关,小人斗胆,可否——可否请姑娘向君黎大人求个情,否则这弄得张大人太过难看,我们——我们殿前司,在这大内实立足不得了,这对——对君黎大人只怕也并非好事哪。”
单刺刺回过头来看他。她一向心软,其实听见里间声响,便有些担心太过,可这人一来求情,她不知为何又觉得荒唐起来。是她遇了刺,故而夏君黎才要向张庭逼寻证据,可这人却竟叫她来说好话——难道不荒唐吗?
“求什么情?”单一衡抢上来将他隔开,“还嫌‘难看’,敢做出这等事竟还怕‘难看’,我姐要不是反应快,现在都不能在这,你问过我姐一句好坏没有,还敢来叫她求情?”
“不是,这……这本就与张大人没关系……”那人一时口拙,便只将目光绕过他,寻了单刺刺的脸色,“单姑娘……”
“你们大内两司之事,我不大懂。”刺刺只看了他一眼,便转开去了,“但君黎哥自然晓得分寸,他若决意这般做,自有他的缘故,不必我来指点。这位大人还是同我们一道在这里等答案吧。”
“就是,还有空想什么‘求情’,到时候真拿到他证据——你们一个个的都脱不了干系,还是先想想自己吧!”单一衡补上一句。
那一干人已知不成,面面相觑。如今唯一的指望,便是邓虞侯快些接报回来,多点人进去先稳住夏君黎,拖延到上面能压得住场面的派人过来,将这事体面解决。
起居室之中的张庭好像依旧没有承认此事的打算——而夏君黎也没有放过他的打算。“证据就在我眼前,我不必再问别人。”他上前,只将森然目光注视在张庭身上。
张庭一口气提得过了,胸中那一股飕然凉意如绞索将他脏腑尽数紧缚,稍一运息便如要割裂般剧痛难当。他咳嗽中“呸”的一声将口中浊血吐在地上。“今日但叫你杀了我——我张某人可杀不可辱,”他呼吸过急,不得不在此时停顿了一会儿,喘息定了才续道,“你若不怕在圣上和殿前司这两万军士面前交待不过去——便尽可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