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大声唱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歌。
那巨大的嗓门儿不但如上次一样把正躺在床上看着山洞顶发呆的汉诺给吓的一个激灵,就连远处那些原本睡的正香的狗子们也「腾!」的一下纷纷站了起来,随后又相继趴下打了个哈欠,飞着耳朵将嘴巴重新埋进了裤裆里各自哼唧了几声。
直等到一首歌唱完,火炉上的那枚棋子其中一个面也完成了碳化。
就在他将棋子翻了一个面,清了清嗓子准备继续折磨这山洞里的其余住客的时候,醉醺醺的汉诺坐起来,拿起床脚放着的酒瓶子灌了一口,嘶哑着嗓子说道,「维克多,放过我的耳朵吧,你唱歌实在没什么天赋,甚至都不如外面的风声听着舒服。」
「或者你来?」卫燃一边将棋子按在火炉上一边发出了邀请。
「算了吧,唱歌同样不是我擅长的。」汉诺再次灌了一口酒,「我只是不想耳朵再受折磨了」。
「或者随便聊点什么?」卫燃点上颗烟开玩笑似的说道,「不然我就只能唱歌打
发时间了。」
「能聊的我们都已经聊过了」
汉诺重新躺在床上,确实就像他说的那样,在这一周的时间里,在卫燃的一次次开启话题中,他们已经把所有能聊的都聊过了,哪怕按照他说的,这些话题在当初那座小木屋里也已经聊过不止一次。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汉诺少有认真的说道,「维克多,与其唱歌或者聊些什么,我觉得你不如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先写一封遗书吧,毕竟我们谁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到海岸线以及能不能活下来。」
「写遗书?」卫燃愣了愣,一时间却不知道该写给谁。
「对,写给你的家人,或者任何你在乎的人。」
汉诺的语气依旧无比的认真,「然后留在这里,这样哪怕我们没办法活下来,至少也能...也能不留下太多的遗憾。」
更加漫长的沉默中,这些天一直努力自我调节的卫燃长长的吁了一口,「好,也该写下一封遗书了。」
「电台那里有电报纸」
躺在床上的汉诺怔怔的看着头顶那些因为缺少电力没有被点亮的灯泡说道,「或者你也可以写在那本密码册上。」
闻言,卫燃拿起火炉上滚烫的棋子在裤腿上来回擦了擦,将其丢进身旁的木头箱子里,起身走到放有电台的桌边坐了下来,再次深吸一口气之后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那支钢笔。
然而,当他拔下笔帽,即将让笔尖触碰到电报纸的时候却再次陷入了停滞。
写给谁?该写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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