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他弃之如敝履的“义父”,此刻不得不考虑要重新修复下父子关系。银子,大约是一时半会是拿不到了。王之心那里的差事只能另想办法,但是只要能维持住自己的义子地位,杨公公的身家今后照样是他的。至于什么时候再把他除掉,那是另一回事。
第二天一早,杨天梁用过早餐便赶到杨公公府邸上请安问好。
杨公公的气色倒是不错,见他过来行礼,笑眯眯的虚抬了下手:“你我是父子,哪有这么讲究。意思到了就是了。”又端详了一番,“你身上的病,可大好了?”
“是。”杨天梁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孩儿久病,多日未来请安,心中愧疚。今日身子已好多了。多谢爹关心。”
“你身子好就好,你也是不惑之年了,不是年轻人了,身子要当心。”杨公公显得颇为关切,“咱爷们虽是半路父子,到底也互相扶持了过了二十多年了。”
“是。爹的养育栽培之恩,孩儿不敢忘。”
“你不用这么客气,”杨公公颇为感慨道,“当初九千岁刚刚当权,咱们父子在宫里头丢了差事,被人赶来赶去,连个住处都没有,拼了命的转圜才算是在宫里头重新站住了脚。那会再难再穷,亦是同心协力,没说过一句见外的话。反倒是这些年顺风顺水,多少有些生分了。说来说去,无非是为了一个‘钱’字。”
杨天梁不知道义父忽然提这些陈年往事做什么,但是后头的话就很推心置腹了。
他张了张口,似乎是要辩解什么,杨公公却示意他不要说话,只一努嘴,旁边的小太监立刻端来一个漆盘,上头搁着个信封。
“里头是德隆的票子,两万两。你拿去买你的前程罢。”杨公公说到这里不胜感慨,“你去了御马监,只怕下面还有许多花费,这笔钱只能靠你自己了。”
杨天梁做梦也没想到杨公公居然会对他说出如此推心置腹的话,还当场拿出了两万银子。要知道当初他为了向义父借这两万银子,二人几乎为此反目。这怎么忽然转了性?
“爹……”
“怎么,是嫌少了?”
“不,不敢……”杨天梁慌忙摆手,“孩儿原想自己来筹办这些银子,不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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