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将室内摆设一览无余,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不过,很快沈棠就明白贺信这话的意思了。她亲眼看到贺信闭眼,再睁眼,整个人的气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刚才的贺信是清风,眼前的他便是风雨欲来的阴云。他睁眼的瞬间,连空气也添了沉闷压抑。
贺述绷紧的脊背松缓下来,那是主动卸下戒备的预兆:“实话就是厌恶,世家推崇且奉为圭臬的礼法教条、人伦道义,倘若这些东西是正,贺某与家弟这种情况又算什么?它们容不下异端!贺某正是最大的异端。”
沈棠心下狐疑。
然后,沈棠发现自己才是天真的人。
她试探性开口:“贺不作?”
沈棠觉得这一幕说不出的诡异,回礼之余也将疑惑问出口:“你们是一个人?”
才一百年而已,她等得起。
打开炉子下方铁片,用小扇往里面扇风。随着新鲜空气灌入,暗下来的炭火再度亮起橙色,火苗摇曳着舔舐茶炉底部:“贺某一介阶下囚,是生是死都无妨,何须沈君亲临?还是说沈君心存爱才之心,意欲招揽?”
贺述刚要开口说什么,喉间发不出声音。
贺述:“……”
贺述被沈棠这番话呛得无言,似乎没想到沈棠对祈善维护这般明目张胆。他眼神微动,沈棠抢在他之前道:“元良的文士之道,我一直都知道,这不足以动摇我的想法。”
帐内空气陷入某种怪异氛围。
他杀一百省点儿力气不正常?
沈棠道:“你没有说实话。”
沈棠不假思索:“相信。”
沈棠道:“有。”
一侧的祈善黑下脸色。
祈元良都能收下,她是真的饿。
一眼看到底的清透,有几分单纯大学生的神韵,不似打工人饱受社会毒打后的麻木晦暗,更不似lyb谋士算计人的阴毒黏腻。沈棠对上他的眼,只一眼就下意识看向祈善,用眼神询问:
祈善语气骄傲道:“运气自然好。”
贺述目光落在祈善不再空荡的右袖,视线跟着挪移到他脸上,语气添了点怨气。一开始,他是真没有想到少女会是祈善变化的!倒不是质疑祈善的实力,而是贺述高估了祈元良的下限。光是伪装少女也就罢了,这厮居然还模仿贺信。要不是这厮运气好,仅凭这点,贺述都要打飞他脑壳!获悉真相,贺述无比后悔祭台那一箭没将这不要脸的东西射死!
祈善道:“他是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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