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也觉得没趣,况且她知道了洛梓奕的意思,也不敢太过造次,生怕真的惹恼了他,虽然诸多怨言,但还是会每日乖乖去报道。
夜漓所掌孽镜司正是冥府八司之一,生前造了业障却逃脱惩罚的人,死后须在此接受审判,使其罪业昭彰,还了前世恩怨,才好干干净净地去投胎。
这日,夜漓坐在鬼衙的案边,漫不经心地铺开卷轴,随意瞄了两眼,案下,一个农夫打扮的阴灵不住地磕头求饶:“判官大人饶命,判官大人饶命,小人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夜漓被吵得头疼,惊堂木一拍:“肃静!”
农夫吓得了一跳,随即闭上嘴,老老实实地跪着。
夜漓装模作样道:“我也不过就是一介孽境司主事,冥界阴魂千千万,其生前所犯之事,不是我可以轻易宽恕的,这世间自有一杆无形的称来衡量是非对错,公理之上更有律法,律法之上更有天道,你对着我一口一个饶命也是无用,还是省点力气,姓甚名谁,籍贯何处,不妨先报上来。”
农夫也端得势利,见夜漓穿着黑色的官服,头戴高帽,以为是什么大官,不免心生敬畏,听她这么一说,不免略有几分轻视:“小人名叫郭放,年三十三岁,乃是彭阳郡,楚令县,梦彦乡的一个乡民。”
“三十三岁就死了?那也算得上是早逝。”夜漓随口评价了一句。
郭放松弛地跪坐着,眼巴巴地望着夜漓,夜漓也在看他,他们互相瞪了对方半天,夜漓终于不耐烦道:“还有呢?”
“还有?”郭放被她一吼,又吓了一个激灵,重又正襟危坐。
“这里是孽境司,又不是你们凡间的县衙,你之所以会被送到这里来,平生一定没少做亏心事,还不主动道来,也可少受些拔舌头下油锅之刑。”
“小人冤枉啊,”郭放害怕起来,磕头如捣蒜:“小人一辈子老实本分,孝敬父母,勤俭持家,虽不曾得富贵荣华,但总能自己养活自己,虽没有饱读诗书,但也算知书达理,虽没能兼济天下,但尚还能独善其身小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捉来此处”
这世间的犯人都说自己冤枉,恶徒皆言自己无辜。
夜漓冷哼一声,不为所动:“那你是怎么死的,总要说一说吧?”
“哦哦哦小人”郭放忙不迭地说:“小人以务农为生,尚未娶妻,三个月前经媒婆介绍,认识了一个叫娟儿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年纪虽然大了一点,但温婉贤惠,生得白净动人,貌美如花,她家也没别人,就她和她哥哥两个相依为命,我当下就十分心仪,还觉得自己踩了狗屎运了,就跟媒婆了解了一下她的情况”
夜漓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能不能说重点?”
“可是可是大人,你要我说我是怎么死的,我就是因识得这个女子才死的。”郭放小声嗫嚅道。
“行行行,你说,你说。”夜漓用手肘撑着桌子,强睁着即将耷拉下来的眼睛。
郭放接着说道:“媒婆说这个女子的哥哥原来是一个商贾人家的家丁,他的这个妹妹则是给人做丫鬟的,后来到了年纪,蒙主家恩德,放出去嫁人,还给了一笔不小的嫁妆,我一听这个敢情好啊,便欣然答应了”
“回到家中,我与家里人说了情况,欢天喜地地开始筹备婚事,也时常会跟娟儿见面,一来二去,情谊渐浓,有一日我去娟儿家探望她,那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