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巴巴地候着杨臻把药饮尽之后才开口道:“先生,我的事,方大哥跟你说了吗?”
杨臻摇头后,黄檗又道:“估摸着他是没机会说,我也是看您醒来之后情绪不佳所以一直没敢来打扰你。我本名方恩毅,在庐州见到您那时我刚被从梅里放出来历练没两年,方尔玉是我故里家的大哥哥,我们这代人少,到如今在外的也不过三人罢了。”
“另外一个是方遏云?”杨臻整日被困在梁木之下养病,倒也愿意跟他聊点闲话。
“对,您见过他啦?”黄檗说,“他天生舌根不矫,说话不太利索。”
杨臻早也料到,方遏云的话少跟顾慕之不大一样。
“我们跟大哥哥不一样,打小就被派出来吃外头的野饭,大哥哥他以后可是要当族长的!”黄檗这话听上去十分骄傲,但话罢之后又勾起了愁肠,“先生您不知道,本来这族长是该涂焕爷爷继任的,结果他折在了中原,后来寨子里的人又想指望廷和先生,折腾了那么久却闹到了再也不见的地步……”
“方先生不是已经回梅里了么?”杨臻问。
黄檗只道不清楚:“我好久没跟他们通信儿了,反正我也要回去,没准到时候就能见着了。”
“你要回去?”
“对啊,”黄檗说,“大哥哥让我回去跟寨子里的人讲一讲这些年在外头的见闻,让那些老家伙们开开眼。”
杨臻往窗外望了望,外头又下雪了,只是屋里炭火烧得暖和,那大片大片的雪花,不经意间一看还以为是杨花。“从前平右将军府,”他又问,“有个姓方的僚将,可是你们方家的人?”
“先生说的是现职兖州的那位吗?”黄檗问。
杨臻点头:“我未知其名,只听旁人都称他作方副将。”
“是,他原名方堂皓,是他们那代最后一个被派出来的人,据说是专门负责盯着杨家人的。”
“为何?”杨臻难得起了好奇之心。
“就是……”黄檗应该也顾忌到了杨臻从前跟平右将军府的关系,说起话来也有些拖泥带水,“防备普天之下的叵测之心。”
“小方不是说你们早已放弃了引路之事么?”
“对啊,”黄檗答,“所以他是最后一个被外派出来办事的,而且他也只是看着杨家人别再做过分的事罢了,并不是要引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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