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有我的。”
“没耳福听先生的琴音,实在太可惜了。”莫待想了想问,“只为一人抚琴,是很特别的事么?”
“那当然!琴难抚,知音更难觅。只有知心人才懂琴,也只有知心人才配听琴。”
“可李夫人从来就不是先生的知音,为何还要他拂琴?”
“因为,这世上只有他的琴曲,才配得上本夫人的舞!”
“不管多配,也得我家先生乐意才行。强人所难的事我劝李夫人还是少做为妙,不然,被人拒绝了可就太难堪了。”不等李霜绡说话,莫待已朝梅染伸出手去。“先生的琴呢?”
梅染迟疑片刻,化出一架古琴。莫待席地而坐,将琴置于膝上。
李霜绡笑了:“此琴名碧落,是上古灵器也是六界中最好的琴。琴技不达到谢轻尘的级别,只拨得出声音成不了曲调,我也不能。”
“嚯,好东西,好东西啊!难怪先生藏得这么严实,想来是怕我偷了去卖钱。”莫待用挑剔的眼神打量李霜绡一番,笑道,“李夫人这身七彩碧丝仙霞裙不适合跳舞,就站着听琴吧。当然,若夫人愿意起舞,莫某不胜荣幸。”
“你认识七彩碧丝仙霞裙?”李霜绡颇为惊讶,“这可是稀世珍宝!”
“认识仙霞裙很了不起?穿得起稀世珍宝很了不起?李夫人眼中的稀世珍宝换个人看,也许就只是一块遮羞布而已,不值得夸耀,甚至不值一提。”
“莫公子这算什么?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么?”
“本公子不喜欢吃葡萄,它是酸是甜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李夫人心里一定是酸的,因为你总是眼馋别人的东西。麻烦你别再说话了,我琴技差,没本事一边聊天一边弹琴。”莫待盯着碧落,好半天才动手,结果却只拂出了一串尖利刺耳的琴音。
李霜绡同情地看着梅染:“难怪!琴无知音,是不必弹。”
梅染的目光落在莫待微屈的手指上,笑了:“碧落有幸!”
尖刺的余音未绝,又是一阵急促得仿若骤雨的声音。李霜绡耐着性子听了片刻,方回过味来:莫待弹的本身就不是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情曲,而是沙场浴血,铁马金戈的安魂曲。她爱琴,她爱一切好琴曲。她逼自己暂时放下对莫待的厌恶,只一心一意听琴,悟情。在莫待的琴声中,她听出了温暖,也听出了凄凉;听出了绝望,也听出了期盼;听出了孤独,也听出了牵绊;听出了流离,也听出了安宁;听出了坚守,也听出了断肠……恍惚中,她看见一个从满山遍野的尸堆中爬起来,穿过遮天蔽日的硝烟,拖着残破不全的身躯,将旗帜插上对方领土的战士。最后的那一刻,他面朝故乡,亲吻着大地,嘴角挂着欣慰而幸福的笑容,在逐渐消失的光亮中合上了眼……硝烟散尽,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照射在芳草萋萋的草原。在那片曾经血流成河,如今却繁花盛开的山坡上,蝶舞蜂飞,莺歌燕舞,兔子躺在狼的肚皮上晒太阳。清风拂过,只闻花香……
莫待的手离了琴弦,笑道:“曲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