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了某种永久性的疾患?情报的断崖横断在她的路径前,她必须要寻找新的桥梁才能继续了。
“你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问周温行。
她觉得周温行对于她提的问题是意外的。他在竹筏外看着她,就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可是他们第一次碰面时他倒没这么像看陌生人。
“很难用几句话说得清楚。”他说,“以前他曾经是个很好的人,但那也可能只是他没有向外人展示过自己。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完成一些重要的任务,可是看起来他似乎是完全弄错了。”
“那是什么任务?”
“像是翻修古建筑之类的事吧。把不合适的东西从古建筑里清走。”
詹妮娅迷茫了一会儿。这个回答太具体了,因此不像是在撒谎。可那听起来倒像是马尔科姆在干的事。
“那是他的……他的主要工作吗?”
“现在已经不是了。因为需要长期疗养。”
“他还在生病。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稳定了。”周温行说。
“那就是说他还没康复?”
“大概吧。”
“那……他的病具体是什么问题呢?他还在发烧?或者有幻觉?”
周温行偏头想了想,然后微笑着说:“你见过幻想自己是一株植物的人吗?会每天蹲在墙边一动不动,好像在等着阳光雨水的样子。”
妄想症。詹妮娅朝着断崖彼岸前进了一步。周温行并不避讳谈起兄长的病情,这是她没想到的。可是紧接着周温行却反问道:“你觉得你哥哥如何呢?”
“什么?”
“你觉得你哥哥是个怎样的人?”
“他……他还算不错。是个还不错的人,而且也经常照顾我。”
詹妮娅含糊其辞地回答。周温行的神态就好像他知道她并没说实话,但他却并不追根究底,只是保持着那种叫人不太舒服的微笑。詹妮娅又告诉自己也许这是偏见。如果她是在岸上看到周温行,她不会觉得这么不舒服的,可是看到一个活人像幽灵那样飘在海上,感觉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还有条受了那么可怕的损伤的手臂。他是个真实存在的超能力者,又去过那么多的地方。没法肯定他还能不能算是个人类,但他肯定经历过很多危险。
——他肯定经历过很多危险。
詹妮娅在迪布瓦想象工作室里停住了踱步。当可怕的灵感倏然降临时,她仿佛听见自己头顶响起隆隆的雷声。
海潮的杂响完全消失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全神贯注地盯着周温行。他也看着她,并且好像已经明白了她在想的事。不。不。不。他就是明白的。他从一开始就是明白的。
詹妮娅说:“他对你开过枪。”
当她揭露这个答案时,詹妮娅觉得周温行的笑容里似乎带着赞许。但那也可能只是她对于正确的渴望使她产生了误读。她没来得及进一步验证,因为赤拉滨在后头说起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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