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忍不住听从对方的要求,就像是小刍当初对自己那样。原来这就是对于年长伙伴的依恋之情。他想象着自己如果有一个哥哥或姐姐,或者至少是一个没有犯病的叔爷爷。想着想着,胸口就像被石堆压住那样沉闷。
就在这样的时候,院长从幽灯半掩的小径上悄然走来,灰紫色的罩衫上化着雨珠,布鞋上沾满泥浆,松散凌乱的盘发也半湿了。一股寒霜似的杀气笼罩在她脸上,乌青的眼眶内挤满了通红的血丝。蔡绩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走进竹棚,带着满身泥水坐下。她精疲力竭地支着脑袋,好半天才抬眼看了看他。
“今天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奇怪的。”
“那么,想家了吗?”“啊?”
“刚才看见你不太开心,是在想家吗?”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个以前的朋友。”
“要好的朋友吗?之前怎么不说?想联系的话就把号码给我。”
明明先前并不感到怎样难过,他回答时的声音却突然有点哽咽:“他已经……已经……”
“死了吗?”
“应、应该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
被她这样一问,他就忍不住说了起来。从认识小刍到汽修店被客人闹到关门,再到小刍失踪、他去寻找、旧船厂的怪事、自行车店里的奇怪客人、病情发作后的种种怪状,一切说得通说不通,甚至他分不清真假的事,全都一股脑地在她面前翻了出来。院长一面拆开发髻,用手指梳着湿淋淋的头发,一面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即便是他最语无伦次,连自己都觉得前后不通的时候,她也没有露出半点不满。
“这么说来,是那只黑鸟叫你去寻找声音的吗?”
“嗯。”
“每次的声音听起来都是同一个,像是孩童的声音?”
“有点像是七八岁的小女孩。”
“除了黑鸟以外,还看到别的什么动物?或者并不是你叫得出名字的动物,只是看起来像是活物的奇怪东西,有记得这种内容吗?”
“没有……这是代表着我的病情在恶化吗?”
“和那个无关。你为什么这么想?”
“这个是叫精神分析吧?黑鸟是代表着我的潜意识?”
“你以前看过不少影评之类的吧?”
好像是说了一句玩笑话的院长放下手中的发丝,却没有解释她对这个湖畔之梦格外细致的询问,而是接着问:“那只黑鸟去叫你找的人,就是你前面说的那个修车的客人?你说他跟你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具体是什么内容呢?”
因为先前只是简略地说了经过,他只得把话题倒回去,仔细回忆那个自行车店里的奇怪下午。当他再三强调那个人有多奇怪时,院长脸上露出今夜第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
“上来就好像和你很熟似地说个不停吧?”
“呃……不知道他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