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能了事,而是毁全家啊。
或斩首,或流放,或充军,或为妓,一个都不放过。
公爵已被杀光,就剩几个侯爷和伯爵了,没必要替他们出头,给自个儿招灾引祸。
因为朝廷风向不对。
鼻子灵的,感觉敏锐的,常读史书的,都能察觉到两大重案牵连之广背后的不同寻常。
明哲保身。此时即便和他们有瓜葛,也要赶紧撇干净。
于是,取消爵位世袭制这样的大事,竟未产生太大争论,一个朝议就解决了。快得令人咋舌。
可以说,震慑效果立竿见影。
百里钊如愿了,百里赓气顺了,周不宣最想要的东西却在后面:没有了国公、侯爷、缙绅等大小地主,曾经赏给他们和被他们私下强占的土地,就能被朝廷全部收回。
她的意思是,既然地主死了,就可以把佃农转成自耕农,收回的土地全部重新分配,既能让农民拥有自己的土地,过得好一点,国家也能收齐应有的租税,不再被地主欺瞒蒙骗。
百里钊一直都知道她的想法。
可现在的问题是,土地已被收回,她想要的后续却未发生。
百里赓是皇帝,百里钊生在皇家,他们考虑最多的,依然是政权的稳定,以及皇家利益。
只有她,真正见过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农民,知道饱受压迫、布服粝食的他们,过得何等艰辛。
尽心竭力地襄助百里钊,并不仅仅是被这个人的“野心”和坚韧所打动,同时也是因为心底里的那份同情。
对连温饱都成问题的苦难百姓的同情。
“不宣别急,”百里钊拉了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下,安慰性的握握她的手,“父皇虽未及时行动,但也没把那些地封赐出去不是。”
“这样拖着更不好,农民会心里没底,不知所措,新任官员~~”
“新任官员,”百里钊打断她,“提拔他们之前,本殿曾深夜造访,私下与他们谈过话。”
周不宣定定看着她:“给他们吃虫子了?”
“不然呢?”百里钊被周不宣刺激出的情绪渐渐褪去,恢复冷静与淡漠,双眼薄情而寡义,“苏、钱两道将成为你口中的全国试点,所以地方官必须忠诚可靠,不能出半点幺蛾子。”
周不宣道:“什么时候开始?”
“秋收之际,”百里钊看着她,“不宣,父皇的顾虑不无道理,你其实应该也能想到,除了苏钱两道这样的特殊情况,其他已被世家收进口袋的土地,很难抢回。”
周不宣起身走出石屋,眺望建在谷底的一排排房子,许久,才轻轻叹口气。
百里钊的话,她不能否认。
因为她比百里钊更清楚。
吃到嘴里的肉,哪有平白无故吐出来的道理。
他们尝了这么多年甜头,将官衔名誉、土地奴仆、金银绸缎等封赐给功臣,以及不必参加科考、也不许参加科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