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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素摇了摇头,淡淡道:“女儿无事,爹,劳你和娘亲牵挂,是女儿拖累了你们……”
她说得平淡,陈夙通却是深知她脾性的,急忙问道:“可是方才爹爹说的此人不合你的心意?”
陈素轻轻一笑,却是无比坚定地道:“这后生很好,爹爹,只是——”
“——女儿不嫁读书人……”
清脆温婉的声音,却带出了一往无回地坚定。
陈夙通愣在了那里,陈哲却跪在地上暗暗叹气,正准备替老姐说上一两句话,却听见身后脚步声响,却是老管家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两根竹片打制的名刺。
“老爷,芦子关巡检使前营指挥宣节校尉李大人和前营司务参军御侮校尉周大人来拜!”
陈夙通吃了一惊,他和李文革之间打交道不过下午送郎中过去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而已,当时李文革的心思全都放在高绍元的身上,对他颇有些怠慢,他心中暗自不快,不想短短几个时辰之后,这位巡检使大人居然寻上了门来,还恭恭敬敬投了名刺。陈夙通不知道李文革的来意,不过却也知道这个愣头青如今在延州的影响力极大,是个得罪不得的人物。当下急忙起身,命女儿和儿子回避。
那老管家却迟疑着道:“……老爷,两位大人不是来拜访老爷的……”
“啊——?”
陈夙通更是惊讶,却听老管家语调古怪地道:“……两位大人说得明白,他们是专程来拜访少爷的……”
陈夙通险些没有当场背过气去,他恶狠狠瞪了儿子一眼,挥手道:“叫他们回去……就说少爷不见他们……”
陈哲立刻接口道:“爹爹,只怕不妥……”
陈夙通瞪着眼睛正要训斥他,陈素在一旁开口道:“爹爹,大弟说得对,不能这么处置……”
陈夙通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女儿面露担忧之色:“爹爹,这位李巡检能够大闹延州,连高侍中和高衙内都在他手上吃了大亏,背后又有李观察给他撑腰,不是咱们这等既无权又无势的门族惹得起的,得罪了他,只怕日后举族灭在他的手里亦未可知。再者说,人家登门拜访,投下名刺以末流晚辈自居,虽说拜的不是爹爹,终归是礼数齐全,并无过错,爹爹如此处置,若是被李观察秦明府知晓了,又要作何想?”
陈夙通越听越觉得有理,他叹了一声,挥手吩咐道:“请两位大人进来!”
“爹爹,虽说文武殊途,然则宣节校尉和御侮校尉毕竟都是八品,按照礼仪规制,爹爹该开中门亲迎才是——”陈素娓娓道。
片刻之后,陈府中门大开,陈夙通在前,陈哲在后,大步迎了出来。
陈夙通一面抱拳行礼一面强打笑容道:“巡检大人光临寒舍,竟然还自投名刺,实在是折杀下官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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