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面色惨白的蒋星泽咧嘴笑道,“事若不急,你也不会突然寻我,江家的路今后该怎么走,到底有何应对之法,这便是你找我的原因吧?”
江锋点了点头,情真意切,“你说怎么走,我就怎么走,总之,你我兄弟,不分家!”
蒋星泽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四下乱转,眼里明显有泪花打转,最后,他直视江锋,笑道,“呦呦呦,堂堂江州牧能说出如此感人肺腑之言,倒是让我受宠若惊呢!”
蒋星泽调侃了江锋一番,纵观天下,敢如此对江锋说话的,恐怕也只有他蒋星泽了吧。
江锋嗔怒道,“快点说正事儿,老子困死了!”
“建言者,当设身利害之中,而后可以折是非之中;任事者,当置身利害之外,而后可以观利害之变。”蒋星泽认真道,“近年来,我乘养伤之机,以旁观者之姿,察观天下,国家日渐强盛的同时,世族声誉日衰,当年参加过旷世一战的世族遗老,已经不多,这一代世族子弟,好乐荒淫者大有人在,和你啰啰嗦嗦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你,若无惊天变故,在我们这一代百年之后,世族这段历史,也就百年之后了!”
江锋从墙垛上站起,英武阳刚、傲气挺拔的身子仿佛一棵松柏,“先全局、后布局,先国家、后个人的道理,我懂。可家里老爷子执念过重,我也一心建立皇图霸业,自不想看到江家没落。”
蒋星泽歪头栽在墙垛上,声音平缓柔和,“听闻,当年吕相为天子谋了上中下三策。看在一府库人参的份儿上,今日,我蒋星泽为你谋天地人三计,君可自断,是腾蛟起凤,还是卧虎委蛇,可就和我无关了哈!”
江锋干脆利落地回了一声,“好!”
蒋星泽起身,傲然站立,眼中透出了点点煞气,语境依旧平缓,“上策,反,趁江氏实力仍在,南合柳州联盟,北联大秦诸夷,裹江湖草莽,携十万锐士,发兵北上,内外夹击,杀应知、杀刘权生、杀邓延,俘虏华兴、德诏民众,同北方大秦一道,攻略东北薄州,东灭高句丽国,而后,南以凌源山脉为界,北托大汉长城为疆,东临大海,西靠牧州,做大汉大秦中间的东北王,逍遥自在;中策,闹,煽动内乱,挑唆关系,收买重臣,蛊惑民心,加剧内耗,联合更多世族,小则罢工,大则作乱,逼迫朝廷妥协让步,让更多世族元老重回朝廷中枢,最后,做大汉麾下的曲州王;下策,拖,固守富庶之地,囤积实力,他削他的世族,我发展我的实力,保存江氏火种,待天时而变,或可迎来转机。”
“嗯?何为下策中的天时?”
江锋隐隐猜到了答案,不过还是张口问了一嘴。
蒋星泽煞气更甚,目露凶光,“江山易主,新帝登基,从龙有功!”
“哦!我还以为你的下策是降呢!”江锋从腰间摘下酒葫芦,饮了一口,扔向已经同样困倦的蒋星泽。
“我知你意,‘降’字你是断断不会说出口的。”蒋星泽又嘿嘿笑了起来,嘬了一小口酒,夸张的呲了呲嘴,张口言道,“若从我的嘴里说出,岂不是太没面子,这就好比美女投怀送报,而你的小老弟却无动于衷一般>> --